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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8-31 18:05
9 月 10 日,iPhone 17 就要登場了。
前些天,關於蘋果的 AI 硬件全家桶計劃纔剛剛被曝光,從桌面機器人到智能家居中樞,還有爆料顯示,蘋果希望讓 Airpods 成為 AI 的新入口……
這些項目都有一個共同的基礎,那就是需要一個強大、無縫、真正智能的 AI 核心。
但這些在 iPhone 17 的發佈會上,大概還不會看到。
眼下的現實是,一方面,它對強大 AI 的渴求已深入骨髓;另一方面,它的 AI 進展卻比起友商明顯慢了半拍。
這不合常理。
論技術家底,蘋果早已將命運攥在自己手里。當所有 PC 廠商還在仰仗英特爾,手機廠商還在看高通和聯發科的臉色時,蘋果用自研的 A 系列和 M 系列芯片,構建了屬於自己的算力帝國。
蘋果自研 M 系列芯片
論財力,蘋果更是富可敵國。它賬上躺着近 1330 億美元(約合 9500 億 人民幣)的現金,足以買下這個星球上絕大多數的科技公司。
我們之前分析過、以及,不外乎是核心工程師接連出走,技術團隊頻頻動盪、隱私安全和文化價值……
但還有一個被我們忽視的真相,就是在這股瘋狂砸錢的 AI 浪潮中,蘋果對大型收購的抗拒。
如果要説蘋果 AI 有什麼知名的產品,一定離不開 Siri,這個同樣是通過收購而來的產品, 2010 年收購於一家同名初創公司,喬布斯還親自參與了這筆交易。
十多年過去了,Siri 這一路最大的發展很難説得上具體是什麼,但是這兩三年大語言模型興起,Siri 是肉眼可見的一點沒進展。
而在同一時間里,ChatGPT、Perplexity 這些新生代助手早已能幫用户寫郵件、查資料、做規劃。
其他手機廠商也紛紛推出了自己的大語言模型助手,我們花大價錢買來的 iPhone 卻還是隻會聊聊天氣、定個鬧鍾。這種體驗上的落差,讓 iPhone 的智能顯得不再完整。
蘋果也嘗試補救,在美國版 iPhone 上,Siri 已經接入了 OpenAI 的 ChatGPT,但在國行 iPhone 上,Siri 依舊沒什麼 AI 能力,這種差距在用户體驗上非常明顯。
既然做不出來,為什麼不「買」
在 AI 這波狂潮里,同行們早已出手:
Meta 花了 143 億美元投資數據標註公司 Scale AI,還把創始人請進了自家實驗室當老大;
Google 花 24 億美元買下 Windsurf 的技術,把創始人團隊直接收進 DeepMind。
而蘋果呢?過去二十年幾乎沒花過超過 100 億美元的大手筆,最大一單還是 2014 年的 Beats(30 億美元)。
更多時候,它一年收七八家小公司,價格在幾千萬到幾億美元之間,用來補充相機算法、芯片設計(PA Semi,2008 年收購)、音樂服務(Shazam,2018 年,4 億美元收購)。
不開展大型收購的原因很複雜,蘋果內部的意見也常常無法統一。
以服務主管艾迪·庫(Eddy Cue)為首的「交易派」,主張的就是:當蘋果的產品版圖出現空白時,最快的方式就是「買」一個來填上。
Eddy Cue,蘋果元老級人物,自 1989 年加入至今 ,擔任蘋果服務高級副總裁。
在他的世界里,機會稍縱即逝。過去,他曾不止一次地向 CEO 庫克力主,蘋果應該在不同的時期,分別收購 Netflix和特斯拉。這是何等石破天驚的構想!如果任何一筆交易成真,今天的科技版圖都將被徹底改寫。
但每一次,他的雄心都被庫克冷靜地駁回。
最近這段時間,AI 浪潮來襲,這位「交易派」的掌門人再次變得焦急。他主張蘋果必須通過大膽的 AI 交易來搶佔身位。
他看上的目標,都是業內最炙手可熱的明星:OpenAI 的歐洲勁敵 Mistral AI,以及風頭正勁的 AI 搜索引擎Perplexity。
而另一方,是蘋果更強大的保守派,以及一位手握重權的守門員。
Tim Cook,蘋果公司現任首席執行官
保守派的核心自然是 CEO 庫克,庫克是一位以運營和供應鏈管理能力著稱的 CEO,他的風險偏好與喬布斯截然不同。在他的世界里,穩定和可預測性高於一切。
而大型收購,恰恰是商業世界里最不可控的豪賭。
庫克親眼見證了太多前車之鑑,AT&T 在 2018年 豪擲 1020 億美元吞下時代華納,四年后接不住,吐出來時只剩下約 400 億的殘骸。
微軟在 2014 年對諾基亞手機業務的收購,更是一場很快就被倉皇逆轉的災難。
這些價值千億的炮灰,時刻警醒着庫克,讓他對任何可能動搖蘋果財務根基的鉅額交易都抱持着深深的懷疑。
將庫克的這份謹慎,轉化為鐵腕執行的「守門員」,是蘋果的企業發展副總裁——阿德里安·佩里卡(Adrian Perica)。
Adrian Perica,蘋果公司企業發展副總裁
佩里卡是個狠角色。他曾是美國陸軍軍官,在伊拉克戰場上獲得過銅星勳章,退役后在高盛做過銀行家。2009年,他被時任 CFO 招募至蘋果,任務是讓蘋果的收購流程正規化。
在他的領導下,蘋果的交易部門規模極小,且極度排斥外部投行的介入。佩里卡的團隊信奉一套冰冷而嚴苛的估值邏輯,他們最關心的是可量化的回報,而不是虛無縹緲的未來願景, 絕不為虛名和炒作支付過高溢價。
他們沒有去評估 Shazam 的品牌價值或技術潛力,而是用一種近乎吝嗇的方式計算。
Shazam 當時是 Apple Music 一個重要的廣告導流渠道,蘋果每年要在上面花不少錢。收購 Shazam,本質上就是把這筆廣告費省下來。這筆省下來的錢,就是他們眼中 Shazam 的「價值」。
什麼概念?這就好比你想買一套心儀的房子,不去評估它的地段、學區和升值潛力,而是計算你每天上班打車的錢,用省下來的交通費來給房子定價。
現在,你可以想象,當艾迪·庫帶着對 Mistral AI 的收購熱情,撞上佩里卡這套冰冷的估值模型時,會是怎樣一種雞同鴨講的場面。一邊是烈火烹油的 AI 狂潮,一邊是精打細算的省錢哲學。這場戰爭,從一開始就註定了結局。
這是一種典型的「成本中心」思維,而非「戰略投資」思維。用這種數鋼鏰的方式去評估一個動輒百億美金、其價值完全在於未來想象力和技術壁壘的 AI 大模型公司,結果可想而知:永遠覺得貴,永遠在「非理性繁榮」面前感到不適,永遠下不了手。
當你的競爭對手在用望遠鏡尋找下一個十年時,你卻還在用放大鏡計算眼前的每一筆開銷。這種刻在骨子里的「成本會計思維」,正是蘋果在 AI 牌桌上畏手畏腳的根本原因。
收購了也不一定有用
當然,有時交易也會在各種力量的角逐下達成。但對那些被收購的公司來説,被蘋果吞下的那一刻,往往不是夢想的開始,而是一場噩夢的序幕。
蘋果歷史上最被津津樂道的「成功」收購,是 2008 年對芯片設計公司 PA Semi 的收購。這次交易,的確為蘋果日后統治移動芯片行業奠定了基石。
但這是一個幾乎無法複製的特例,因為它完美符合蘋果的「潔癖」:買下一個純粹的技術團隊,將其徹底格式化,然后完全融入蘋果自身的一個明確、封閉的硬件項目中。
更多的收購案,結果往往是,買來的人才被架空,買來的技術被閒置。
Siri 就是最典型的例子。2010 年,蘋果收購了 Siri 同名創業公司,這是喬布斯親自拍板的交易。剛上線那年,Siri 是全世界第一個智能助手,一度驚艷世界。
幾年后,Siri 團隊的創始人紛紛離開蘋果。原因很簡單,蘋果文化排外,外來團隊沒地位,冒險精神被扼殺。
有創始人甚至在辦公室放了個倒計時鍾,只等股票到期后立刻辭職。於是今天的 Siri,成了掉隊的代名詞。
再看 Beats。當時 Eddy Cue 力排眾議,説這是蘋果在音樂領域追趕 Spotify 的唯一機會。
最后庫克答應了,但整合異常困難。Beats 的流媒體被嫌棄不夠格,蘋果團隊最后索性另起爐灶,自己做了 Apple Music。Beats 團隊帶來的軟件技術和經驗,幾乎被完全廢棄。 他們成了蘋果大家庭里,一羣融不進去的外人。
還有 LuxVue。蘋果斥資 4 億買下這家顯示技術公司,希望做出全新的屏幕。但十年里燒掉 20 億,最后項目被砍,創始人憤而離職。
所以説,蘋果這種對大型收購的猶豫,不是沒有理由。從過往的幾次收購,的確留下了不少教訓。
這些高層的戰略算計和文化的衝突,説到底,和我們普通用户關係不大。我們更在乎的只是:花大幾千買的 iPhone,為什麼都 2025 年了,什麼 AI 功能都沒有?
iPhone 17 發佈會上,我們大概率還能看到更強的芯片、更精緻的設計,但真正能改變人機交互,一個聰明得多的 Siri,大概還會寫着「為 Apple 智能預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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