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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8-18 16:19
原標題:xAI聯創大神離職,去尋找下一個馬斯克
xAI又一員大將離開。
Igor Babuschkin,曾經在DeepMind和OpenAI之間反覆橫跳,2023年作為聯合創始人之一加入xAI。在這里,他扮演了至關重要的角色,帶領團隊完成了Grok從初代到第四代的迭代,還主導了xAI在孟菲斯的超算集羣的構建。
當地時間8月13日,他突然在X發了超長消息,憶往昔,展未來,簡要概括就是:xAI很好,我要單飛了。
而他「單飛」之后的去向很特別。
Igor透露,他將創辦一家風險投資公司Babuschkin Ventures,專門支持AI安全研究,並投資那些「推動人類進步、解鎖宇宙奧祕」的初創企業。
AI*人才的來來去去早已不是新聞,但是Igor這樣從研究直接一腳跨進風投的,實在是罕見。
其他同行的常見去向是跳槽到其他企業,比如xAI創始團隊的另外兩名大牛Kyle Kosic和Christian Szegedy都是如此;或者是創辦新的AI公司,比如OpenAI的聯合創始人、前首席科學家Ilya Sutskever,以及前首席技術官Mira Murati,都創辦了自己的AI公司。
即便是從AI領域研究轉向風投的*人才,其年齡也往往比Igor大。
要知道,雖然Igor的履歷厚厚一沓,個人成果也頗豐,但以公開資料推斷,他的年齡不過35歲當下。
也許答案就在他在X上發佈的「離別感言」中——馬斯克教會了他「始終保持近乎瘋狂的緊迫感」。作為AI*人才,Igor清楚,當下最緊迫的事項就是即將到來的AGI。
而與其參與歷史,不如創造歷史,在單一AI公司中效力已經不足以滿足這個願望,風投纔是正經事。
01
「沒有你,就沒有xAI的今天。」
Igor的「離別感言」很長,翻譯成中文將近1500字,行文朴實,句句真誠,有種含淚揮別的味道。
馬斯克八成也感慨萬分,在評論區説道:「感謝你幫助構建 xAI!沒有你,我們不會走到今天。」
此言不虛,Igor確實對xAI來説是一位關鍵人物。
2023年,xAI創辦,創始團隊一共12個人。在官網公佈的相關名單匯總,Igor的大名緊緊跟在馬斯克之后。這既是對Igor的肯定,也是對馬斯克的AI初創公司的肯定。
在這之前,Igor已經有豐富的業內經驗和學術建樹。
Igor小時候就仰慕像理查德·費曼這樣的科學家,他們不斷拓展物理學的前沿,只為理解宇宙的奧祕。很自然地,長大之后的他進入德國多特蒙德工業大學攻讀物理,其后又成為 CERN(歐洲核子研究中心)的一名粒子物理學博士生。
也是在那個階段,Igor察覺到尋找物理新發現的難度越來越大,需要的對撞機規模越來越龐大,而新的發現卻越來越少。於是他開始思考,也許解開宇宙之謎的關鍵,不在於更大的對撞機,而在於超級智能。
職業的轉折在Igor的領應簡歷中清晰展現,CERN的下一站,就是DeepMind了。
那是在2017年,谷歌已經收購DeepMind三年。DeepMind已經讓谷歌「值回票價」,基於深度神經網絡結合蒙特卡洛樹搜索(MCTS)構建的AlphaGo,擊敗了世界圍棋大師李世石。
Igor加入后,主導了一個名為AlphaStar的項目。隨后,DeepMind再次驚艷世人——AlphaStar通過模仿學習、自我博弈、多智能體系統等機制,完全在真實的《星際爭霸》遊戲比賽服務器上對抗人類選手,達到了「宗師」級別。
先是用AI打敗世界圍棋大師,接着是AI在遊戲中打敗人類,DeepMind和谷歌在AI領域的地位算是夯實了。
不止於此,Igor還參與了WaveNet項目,這是一類基於深度神經網絡的高保真語音合成技術,廣泛用於語音生成領域。
在DeepMind效力將近4年后,Igor開始了一段「反覆橫跳」的時期。
從2020年11月,到2023年2月,Igor先是從DeepMind跳到OpenAI,又在2022年4月跳回了DeepMind。
當然,這每一段職業經歷中,Igor都留下了成果。
在OpenAI期間,Igor參與了Codex 項目,是基於 GPT 的語言模型,在 GitHub 公開代碼上進行微調,專用於 Python 代碼生成。Codex直接驅動了 GitHub Copilot 的產品化。此外,Igor也參與了GPT-4的開發。
而重回谷歌DeepMind,Igor則參與了AlphaCode項目,負責原型開發與基礎設施搭建。
2023年年初,OpenAI的ChatGPT已經發布,並且掀起了新一輪全球AI浪潮,而這一次比過去的任何一次都洶涌。
此時的Igor沒有選擇再度回到OpenAI,而是接過了馬斯克遞來的橄欖枝,加入了這個全新的初創公司xAI。
一開始什麼都沒有,Igor親手構建了公司用於啟動和管理訓練任務的許多基礎工具。后來,他負責監督公司大部分工程工作,包括基礎設施、產品以及應用 AI 項目。從Grok初代開始,背后都有Igor的領導,孟菲斯超級計算集羣Colossus也由他主導。
xAI起步很晚,但是成爲了該領域成長最快的初創企業。
Colossus集羣在122天內構建起來,包含10萬張英偉達H100,刷新了業界記錄,為xAI的大模型提供*算力。Grok用28個月已經迭代到了第四代,成為OpenAI GPT和谷歌Gemini的直接威脅者,xAI公司市值也已經在成立一年半后突破了500億美元。如今,經由和X合併以及新一輪融資開啟,xAI的估值有望達到2000億美元。
02
硅谷鋼鐵俠與憂郁的俄羅斯人
在回憶加入xAI的往事時,Igor提到,當時他和馬斯克長談幾個小時,兩個人都覺得「有一家使命不同的新AI公司是必要的」。
這個表述很微妙,「使命不同」是指和誰不同?又為什麼有必要?
馬斯克的立場並不是祕密,他(宣稱自己)認為AGI不應該落入如谷歌這樣的科技巨頭手中,於是當初參與創辦了OpenAI。后來他又認為OpenAI背離了初衷和使命,於是憤而割席離開。在2023年創辦xAI前,馬斯克也已經多次公開攻擊OpenAI的「虛偽」,指責其委身微軟,成為「傀儡」。
這樣看來,「使命不同的新AI公司」,很有可能就是要和谷歌、微軟等科技巨頭不同,也要與以OpenAI為代表的依賴巨頭的初創公司不同。
「埃隆多年來一直在警示強大 AI 的潛在風險。我和埃隆意識到,我們對‘將 AI 用於造福人類’的願景是一致的。」
馬斯克説自己心繫全人類,現在已經遭到很多質疑。但我們有理由相信,Igor就和AI領域的很多其他*人才一樣,是真的在為AGI而雀躍和恐懼,是真的在因「使命」驅動而付諸心血。
推測來看,Igor出生於20世紀80年代末,那是蘇聯的尾聲。蘇聯解體之后,他的父母離開了俄羅斯,選擇了移民美國。
俄語中有一個詞匯「托斯卡(toska)」,這是一種複雜的情感概念。用文學大家納博科夫的話説,在英文中很難用一個詞完全傳達這個詞的精妙含義。如果硬要形容,托斯卡是一種無法名狀的憂郁、深沉的懷念或靈魂的苦悶。它超越了簡單的悲傷,融合了渴望、空虛與存在主義焦慮。
有意思的是,「托斯卡式憂郁」在俄裔移民甚至移民后代身上依然隱隱發作。在俄裔的AI*人才身上,這種「托斯卡式憂郁」又演化成爲了一種對AGI掌控權、安全性和未來人類福祉的深刻擔憂。
另一位大家熟悉的俄裔研究員是Sutskever,OpenAI的前首席科學家。他在業內有很高的聲譽,是革命性的卷積神經網絡AlexNet的開發者之一,是Transformer和GPT模型的奠基人之一。
與此同時,他也和自己昔日的老師、「AI教父」Geoffrey Hinton一樣,對AI的未來感到憂心忡忡。當OpenAI狂奔向前時,當CEO Sam Altman不遺余力地推高公司的商業價值時,Sutskever卻説:「人類可以撒謊、隱藏意圖(對齊),並持續多年。為什麼AGI不可以?這可能很難檢測。」
后來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Sutskever在OpenAI的一次高層動盪之后沉默許久,而后離開,創辦了一家專注於人工智能安全的企業。
在xAI效力的日子,Igor很拼命。
在 孟菲斯超算集羣建設的120 天期限接近尾聲時,xAI遇到了一連串神祕的問題——集羣間通過RDMA通信總是出錯。馬斯克決定親自飛到數據中心,Igor和團隊其他人也隨即跟上。
Igor回憶,基礎設施團隊在半夜抵達孟菲斯,立刻投入工作。在翻查了數萬行lspci輸出后,他們終於發現了問題的根源——一個錯誤的 BIOS 設置。
終於修復錯誤,訓練任務順利運行,馬斯克在凌晨4點20分發帖慶祝,所有人都歡聲笑語,興奮異常。
「那天入睡時,我們都覺得,自己正經歷着人生中最令人振奮的時刻。」
Igor對xAI也好,對馬斯克也好,都有很深的眷戀,這在離別感言中流露得很明顯。但也許加入也因使命,離開也因使命。
在巴布施金離職之前,xAI經歷了幾個月的動盪,公司深陷與其AI聊天機器人Grok相關的多起醜聞。
例如,Grok被發現在回答爭議性問題時引用了馬斯克的個人觀點。還有一次,xAI的聊天機器人發表了反猶太言論,並自稱「機械希特勒」。最近,xAI在Grok中推出了一項新功能,允許用户製作類似泰勒·斯威夫特等公眾人物裸體的AI視頻。
Igor説馬斯克教會他兩件事:*,要無所畏懼地親自捲起袖子深入解決技術問題;第二,要始終保持近乎瘋狂的緊迫感。
「緊迫感」如果是在「造福人類」的前提下實現AGI,那答案也許已經不在xAI身上。
03
從研究到風投
Igor離開xAI,準備去做些什麼?
Igor表示自己將創建Babuschkin風險投資公司,專門支持人工智能安全研究,投資「推動人類進步和解開宇宙奧祕的人工智能和代理系統」初創企業。
不管是推動人類進步,還是解開宇宙奧祕,都是Igor在加入xAI時的期待。
從研究人員,一腳跨界到風投界,這在AI領域並不常見。
離開明星AI公司或者科技巨頭,更多同行的選擇是兩條路,一是另謀出路,加入其他的公司;二是另起爐灶,自己創辦新的公司。
xAI創辦時的創始團隊「十二金剛」里,在Igor之前已經離開了兩位,他們都選擇了另謀出路。
其中Kyle Kosic在加入xAI之前,是OpenAI的研究員,但是加入僅僅一年,2024年4月,他就已經跳槽回到了OpenAI。自那之后他的領英履歷未見更新,也再沒有工作變動的消息傳出。
而另一位創始團隊成員Christian Szegedy曾在谷歌效力12年之久,今年5月,他也離開了xAI,選擇加入了一家初創公司Morph Labs,出任其首席科學家一職。
此外,在創始團隊之外,前不久xAI高管、基礎設施工程負責人Uday Ruddarraju被Meta挖走。
而OpenAI前前后后走了不少人,其中又有很多人選擇了另起爐灶,甚至有了「OpenAI叛軍」一説。
這其中就包括前文提到的Sutskever。他創辦的公司名為Safe Superintelligence,今年4月的融資中估值320億美元。此外,OpenAI今年還送別了其前首席技術官Mira Murati,據稱她這一走挖走了不少前同事,創辦了 Thinking Machines Lab,今年2月的消息稱這家公司正在融資,估值可能達到90億美元。
從研究轉向風投的AI人才不是沒有,但往往不會在如此年輕時從「研究前線」退下來,或者會兩線並行。
如Andy Konwinski,此人創業戰績斐然。他是Databricks的聯合創始人,2022年又和人一起創辦了AI搜索引擎公司Perplexity。去年的時候,已經41歲的他才又與人聯合創辦了一家風投公司Laude Institute,但沒有消息表明他因此退出了Perplexity的事務。
如果再往前追溯,在互聯網浪潮中,Reid Hoffman是一個從技術轉向風投家的知名案例,但是他的轉變經歷了很長的時間。
他曾在Apple Computer和Fujitsu工作,之后於1999年加入PayPal擔任執行副總裁,直到2002年eBay收購PayPal后離開。2003年,他聯合創立LinkedIn,此時已經36歲。到此,他積累了產品開發、運營、財務、管理等多維經驗,但還是以科技創業者和高管的身份活躍在硅谷。一直到2009年,他以合夥人的身份加入(並非創辦)風投公司,並漸漸轉型成為硅谷的知名風投家,積累了包括Airbnb、Facebook(早期投資)和Dropbox等成功案例。
但一直到2016年LinkedIn被微軟收購,他才正式離開董事會。
再看Igor的選擇,就不難發現其「激進」的一面。
一方面,這可能是因為AI領域的投資狂潮,的確藴藏着巨大的機遇。僅就硅谷來説,據硅谷區域研究所統計,去年該區域企業通過風險投資募資就超過了350億美元。
另一方面,這或許也是AI*人才在「AGI緊迫感」驅動下,在努力尋找跳槽與AI創業之外的「第三條出路」。
「奇點即將來臨,但人類的未來一片光明!」Igor在離別感言結尾如是説
但他省略了那個前提,就是在「正確」地引導下,人類的后奇點時代纔有光明可言。至於「正確」掌握在誰的手上,就是Igor接下來要押注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