蘋果業績超預期 AI還在追趕

在這個AI時代，以創新聞名的蘋果表現如何？

美東時間7月31日美股盤后，蘋果公佈截至自然年2025年6月28日的公司2025財年第三財季（下稱「二季度」）財務數據。

二季度蘋果總營業收入為940.4億美元，同比增長10%，創三年半以來最高季度增速；淨利潤為234.3億美元，同比增長9%。

蘋果在二季度迎來了一個歷史性里程碑，自2007年首款iPhone發佈以來，累計銷量已突破30億部。服務業務收入達到創紀錄的274億美元，較去年同期的242億美元增長顯著，成為推動公司業績增長的第二大引擎。

但在這份光鮮的財報背后，蘋果正面臨一場關乎未來的博弈。

與其他科技公司一樣，AI也是蘋果未來發展的核心戰略。蘋果CEO蒂姆·庫克（Tim Cook）明確表示，「我們將AI視為我們這一代人中最深刻的技術之一，將它嵌入到設備和平臺以及整個公司中，並且還在顯著增加投資。」

不過，蘋果在這一關鍵技術領域處於尷尬處境——在OpenAI、谷歌等競爭對手已實現AI商業化落地的背景下，蘋果的AI佈局仍顯保守且進展緩慢。有業內觀點認為，蘋果在生成式AI技術上已落后行業領先者兩年以上。

對比其他美股科技巨頭，今年以來，蘋果股價表現不佳，2025年初至今已下跌超過14%，反映出投資者擔憂其增長動能不足。業內分析認為，蘋果需要證明其在AI時代的創新能力，否則硬件業務的增長天花板可能進一步顯現。

增長穩健

二季度，蘋果總營業收入為940.4億美元，同比增長10%。中國市場的復甦尤為值得關注，大中華區收入153.7億美元，同比增長4.4%，成功扭轉了前兩個季度分別下滑2%和11%的頹勢。

庫克將這一好轉部分歸功於中國政府對部分設備的補貼政策：「補貼確實適用於我們的一些產品。」此外，蘋果在中國市場的產品策略調整和本地化服務增強也可能促進了銷售回升。

具體業務方面，iPhone業務實現445.8億美元收入，遠超分析師402.2億美元的預期，較去年同期的393億美元增長13.5%。庫克將這一強勁表現歸功於iPhone 16系列相較於前代產品iPhone 15的更高人氣，稱iPhone 16銷售實現了「強勁的兩位數增長」。

Mac業務在二季度出人意料地成為增長最快的硬件品類，收入達到80.5億美元，高於預期的72.6億美元，較去年同期的70.1億美元增長近15%。這一強勁表現主要得益於二季度初更新的MacBook Air機型，這是蘋果最暢銷的Mac產品線。

但與iPhone和Mac的強勁表現形成鮮明對比的是，iPad和可穿戴設備業務在二季度遭遇挑戰。iPad收入為65.8億美元，低於預期的72.4億美元，較去年同期的71.6億美元下降8%。蘋果在2025年3月剛剛推出了一款低價iPad機型，但未能有效刺激銷售。

可穿戴設備、家居及配件業務（包括Apple Watch、AirPods等產品）收入為74億美元，低於預期的78.2億美元，較去年同期的81億美元下降8.64%。這些產品線已經進入成熟期，需要通過重大創新來重新激發消費者興趣。有分析師建議，蘋果可能需要重新思考這些產品線的定位和定價策略，特別是在全球經濟不確定性增加、消費者支出趨於謹慎的背景下。

服務業務則繼續成為蘋果財報中的一大亮點，二季度收入達到274.2億美元，超出預期的268億美元，較去年同期的242.1億美元增長13.2%，創下歷史新高。這一板塊包括App Store、Apple Music、iCloud、Apple Pay、Apple Care和Apple TV+等服務，其毛利率超過70%，遠高於硬件產品，是蘋果盈利能力的重要支撐。

不過，關税成本的持續攀升成為財報中的關鍵隱憂，並可能對未來毛利率和產品定價策略產生深遠影響。

財報顯示，蘋果第三財季因關税支出約8億美元。庫克指出，在第三財季10%的銷售額增長中，大約一個百分點的營收增長來自「消費者因預期關税上調而提前購買產品」。

庫克預計，9月當季關税成本將達11億美元（假設關税不變）。美銀分析師指出，若不調整售價，關税相當於直接對蘋果的商品成本徵税。

AI佈局節奏緩慢

AI已成為科技行業競爭的核心戰場，而蘋果在二季度的財報電話會議和后續採訪中多次強調其加速AI佈局的決心。

庫克表示，蘋果正在「大幅增加」AI投資，並將AI技術「嵌入我們的設備、平臺和整個公司」。他形容AI是「我們一生中影響最深遠的技術之一」，凸顯了蘋果對AI戰略的重視程度。

蘋果已在2025年收購了約7家小型技術公司，雖然未披露具體金額，但庫克表示這些交易「沒有一起是金額巨大的」，主要目標仍是加速技術路線圖。庫克也表示蘋果對併購持「非常開放」的態度，只要目標公司能幫助其AI戰略提速。

然而，業界普遍認為蘋果在AI領域的節奏略慢，仍落后於谷歌、微軟等競爭對手，特別是在大語言模型和雲計算基礎設施方面。「整個科技界都聚焦這場40年來最大的技術革命——AI商業化浪潮時，蘋果卻始終未見實質性動作。」Wedbush分析師丹尼爾·艾夫斯（Daniel Ives）此前表示。

二季度，蘋果的資本支出為34.6億美元，高於去年同期的21.5億美元，主要由AI相關投資推動。蘋果採用「混合策略」，既投資自建的第一方數據中心，也充分利用第三方基礎設施，以支持其AI計算需求。

如果接下來蘋果各季度支出與二季度持平，那麼全年支出將達到約140億美元，但遠低於谷歌預測2025財年將支出850億美元、Meta預計全年支出高達720億美元。

蘋果首席財務官Kevan Parekh強調，投資者預期資本支出會繼續增加，但「不會呈指數級增長」，暗示蘋果在AI領域的投入將保持穩健而非激進的節奏。

人才方面，蘋果的一些頂尖AI人才也正被其他科技公司挖走。據悉，Meta月初順利以高薪挖走了蘋果基礎模型團隊的領導者龐若鳴（Ruoming Pang），為其開出超過2億美元的薪酬包。該團隊的另外兩位研究員湯姆·甘特（Tom Gunter）和馬克·李（Mark Lee）也已加入Meta。隨后，蘋果公司關鍵多模態AI研究員張博文（Bowen Zhang）離職，轉身加入了Meta。一個月內，蘋果基礎模型團隊連續失去四名核心研究人員。

Meta在人才方面十分激進，其管理層在財報電話會議上透露，預計2026年員工薪酬支出將顯著增長，因「優先領域技術人才擴張及2025年新僱員的全年薪酬確認」。

不過，蘋果的AI戰略有所差異。與微軟、谷歌等競爭對手不同，蘋果的AI戰略強調隱私保護和端側計算能力。庫克在財報會議上重申，蘋果的AI技術將「深度個性化、私密且無縫集成」，主要依賴M系列芯片的本地算力，而非完全依賴雲端大模型。

Siri的革新被視為蘋果AI戰略的關鍵一環。庫克表示，公司在「更加個性化的Siri」方面「取得了良好進展」，預計相關功能將於明年推出。而更強大的AI芯片（如M5或A19）也有望進一步提升設備端AI性能。

TD Cowen分析師Krish Sankar在一份報告中寫道：「不完善的AI戰略仍然是最大的隱患，但我們認為蘋果仍有大約一年半的時間來制定令人信服的解決方案。」

在雲計算和開源模型主導的AI時代，蘋果堅持設備端處理和封閉生態的策略或許並不利於它的發展。要想改變，蘋果需要從根本上重新思考其AI戰略。

（作者：董靜怡 編輯：包芳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