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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后,3年身價1300億

2025-07-27 15:02

拒絕Meta收購、無視蘋果要約,他用3年時間做出了一家估值達到1300億的頂級獨角獸。

作者丨蒲凡

最近在大洋彼岸的硅谷,火了這麼一位小夥兒:他負能量爆棚,説自己創業以來每天都沒睡過一場好覺,因為一閉上眼就會感覺「那些大公司」會把自己的創意給剽竊了——這一切也確實在2022年12月發生了,當時他們發佈的一款旗艦產品在一個月之內就先后被谷歌、OpenAI、Anthropic複製粘貼,而他束手無策,並且還發現大公司們還會想盡各種辦法阻止自己「發聲」。

氣憤之下,他決定積極參與各種創業者論壇、訓練營、圓桌對話,不斷呼籲創業者們要團結起來,把恐懼轉化為「動力」,拼盡全力衝破大公司們的桎梏。

然而就當你以為這是一段來自「失利者」的反思、來自底層創業者的「殘酷物語」,卻會猛然發現眼前這小夥子才更像怪物:他在拒絕Meta收購、無視蘋果要約,公開嘲諷谷歌的情況下,居然能一路打開市場,用3年時間做出了一家估值達到1300億的頂級獨角獸。

這就是知名AI獨角獸Perplexity的創始人斯里尼瓦斯(Aravind Srinivas)和他另外兩個90后小夥伴的故事。近日據媒體爆料,他們完成了一輪新的融資,目前已知的信息是整體規模為1億美元,估值達到了180億美元(合人民幣近1300億元)——而此時距離他們發佈第一款產品,時長剛剛兩年半。

谷歌叛將

從最實際的「融資次數」和「融資規模」上看,Perplexity毫無疑問是如今硅谷最頂級的獨角獸之一。自2022年成立以來,他們一共完成了8輪融資,股東列表非常豪華,個人層面有傑夫·貝索斯、有楊立昆,有YC現任掌門人加里·譚(Garry Tan)、有最猛AI基金NFDG的掌門人納特·弗里德曼 (Nat Friedman),大廠層面有英偉達、有Databricks。

具體的財務數據方面,根據一些披露的信息,目前Perplexity的ARR(年度經常性收入)略低於1億美元,因此本輪融資完成后,意味着Perplexity獲得了180倍營收倍數的估值,這個數字遠超人工智能初創企業21.8倍至40.6倍,和傳統SaaS公司7.8倍的行業基準。

再考慮到他們此前的一輪融資實際上就發生在2025年5月,硅谷頂級風投Accel以140以估值投資了他們5.2億美元。簡單四則運算一下,也就是説Perplexity居然能夠以這樣的高超倍數、2個月之內連續完成2輪融資,並且估值上漲了30%,誰看了都得直呼一聲

然而對於Perplexity這樣的公司來説,這些數字反而有些折煞風景、平平無奇。想要具體感受他們有多牛,更好的方式是把他們6月的三條新聞串起來看:

-首先是6月初,彭博社爆料稱,在人工智能時代逐漸顯得有些消沉的三星(Samsung)決定玩一把大的,重金投資Perplexity。投資完成之后,Perplexity將直接內置於三星的產品中,而作為交換,三星需要掏出足夠多的錢,多到將成為Perplexity目前持股比例最大的股東之一;

-到了6月中旬,三星的計劃出現偏差了,因為有媒體爆料稱蘋果負責併購業務的主管阿德里安·佩里卡(Adrian Perica)、蘋果互聯網軟件和服務業務高級副總裁埃迪·庫(Eddy Cue)等高管,正在討論收購Perplexity的可能性——《福布斯》評論説這是蘋果的大賭注,《財富》雜誌則評論認為這是蘋果挽救自己落后現狀的唯一方式;

-6月底,Meta140多億美元的價格買下了AI獨角獸Scale AI49%的股權,並同時挖來了包括創始人汪濤(Alexandr Wang)在內的Scale AI核心產品團隊,正式開啟了人工智能賽道的搶人大戰。但有媒體報道説在正式敲定Scale AI之前,首先接觸的其實是Perplexity,只不過Perplexity最終拒絕了交易。

俗話説,想要看得更遠,就要想辦法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而現如今,巨人們居然蹲下身子、彎下腰,紛紛主動露出了自己溜光水滑的肩膀頭子,還搶出了「有我沒他」的氣勢,這顯然更能説明Perplexity的成色。

那麼Perplexity是怎麼做到這一點的呢?如果用一句話總結:Perplexity,就是我們這個時代的谷歌

Perplexity的創始人斯里尼瓦斯,1994年出生於印度欽奈——衆所周知,IT產業在印度人民心中,就像是韓國人民心中的泡菜、意大利人民心中的披薩,是呈現民族智慧的王冠,而欽奈堪稱王冠上的明珠,因為這里走出了現任谷歌話事人桑達爾·皮查伊(Sundar Pichai)。斯里尼瓦斯從小生活在這樣的氛圍里,打記事起就把桑達爾·皮查伊視為偶像,秉承着「學好數理化,走遍南亞次大陸全不怕」的精神,一路開啟了做題家模式,成功拿下了印度知名學府印度理工學院馬德拉斯分校的電氣工程學士和碩士學位。

2017年,斯里尼瓦斯決定逐夢硅谷圈,前往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繼續攻讀計算機科學博士學位,而這個決定也確實讓他獲得了站在偶像身邊的機會——讀博期間,他以實習生的身份加入了DeepMind擔任實習研究員,實習期結束如願轉正,在谷歌參與開發用於計算機視覺的機器學習程序。甚至直到今天,斯里尼瓦斯最常閲讀的書籍仍然是企業傳記《In The Plex》,他經常在接受媒體採訪時直言不諱地説:

「是拉里和謝爾蓋,成就了我的創業故事。」

然而讓斯里尼瓦斯着迷的,從來不是谷歌這個「名字」,而是創業之初閃耀的創新精神。等到出生於1994年的斯里尼瓦斯有機會加入谷歌的時候,這家公司已經患上了嚴重的「大企業病」,派系林立、鏈條宂長。尤其是在為複雜信息搜索提供直接、符合上下文的答案方面,斯里尼瓦斯發現傳統搜索引擎產品已經表現出了相當的侷限性,與此同時必要的優化進程卻異常緩慢、死板。

無奈之下,斯里尼瓦斯不得不重新思考自己的個人規劃,幾經猶豫后忍痛結束了自己的谷歌生涯,申請了OpenAI的研究職位。與此同時,斯里尼瓦斯也把更多的時間投入到機器學習,尤其側重於強化學習、計算機視覺的對比學習的研究當中,悄悄成爲了ICLR、AAAI、NeurIPS等頂級學術論壇上明星,也隨之悄然開啟了Perplexity的創業故事:

在學術交流的過程中,斯里尼瓦斯結識了研究方向相同、當時還在Facebook擔任研究員的丹尼斯·亞拉茨(Denis Yarats)。兩人相見恨晚、意氣相投,很快從互相發私信的網友,成爲了無話不談的密友。2022年初,丹尼斯·亞拉茨又將他在Quora期間的同事喬尼·何(Johnny Ho,簡稱老何)拉入了羣聊里,開始討論一起創業的可能性。2022年7月,三個90后敲定了產品方向,決定開發出一款充分結合AI技術的搜索引擎,讓「信息搜索」這件事做到真正地「以人為本」。

(從左到右依次是老何、斯里尼瓦斯、亞拉茨,來自社交媒體)

2022年12月,三人組推出了首款產品Bird SQL。這款產品十分簡陋,整體框架就是基於OpenAI的Codex工具,嘗試將推特用户們的日常語言轉化為SQL語句,以更好地完成Twitter搜索的插件。根據亞拉茨的説法,Bird SQL本質上是一個試驗品,是團隊在經費有限的情況下快速驗證產品思路,而恰巧推特是市面上為數不多免費開放API、樣本容量又足夠大的數據庫。

從結果來看,這場實驗大獲成功,驗證了他們產品思路的正確,驗證了大家對傳統搜索引擎的怨念。至少僅過了2個月,也就是2023年1月,拿到足夠實驗數據的Perplexity三人組就發佈了一款更正式的產品,Perplexity Ask,號稱是「全球首個對話式搜索引擎」。這款產品在ChatGPT爆火的同時,4個月內達成了200萬活躍用户的里程碑。三人組的創業之路自這款產品以后,也算是真正啟程了。

信仰戰爭

看到這里,細心的朋友應該已經發現了些許不對勁:Perplexity更應該是一個非常浪漫的創業故事。它的開頭來自於一位少年的夢想,它的過程來自於一位青年的執着,它的高光來自於一羣勇者向產品巨頭發起的挑戰,非常富有硅谷精神,也充分詮釋了社交網絡的出現為什麼能給世界和每個普通人帶來更多的可能性。甚至「Perplexity」這個名字本身就是一個彩蛋。

「Perplexity」實際上是一個人工智能開發領域內的術語,本意是「困惑度」,是評估語言模型文本預測能力的核心指標,用於衡量模型遇到新數據時的"意外"程度。使用範例是:一個模型的"困惑度"越低,其精準度就越高。

那麼創始人斯里尼瓦斯的戾氣從哪來?還是一句話來概括,那就是硅谷文化雖然孕育了Perplexity,但硅谷其實從未善待Perplexity

2022年12月Perplexity推出的首款產品Bird SQL雖然簡陋,卻也不乏開創性:一方面Bird SQL非常具體地展現了Perplexity的產品願景,他們希望搜索引擎能夠直接提供「最佳答案」,成為一個「答案引擎」,而不是用户們在海量的相關信息中自己篩選;另一方面,Bird SQL成功地調用了推特龐大的、實時更新的數據庫,而在這之前大部分的AI搜索引擎」都是基於靜態訓練數據運行。

因此Bird SQL一經推出,Perplexity就迅速成爲了硅谷最熱的創業團隊之一,就連推特當時的老闆、創始人傑克·多西(Jack Dorsey)都忍不住當上了自來水,親自轉發了Perplexity的官推,稱讚「This is great」。「全球首個對話式搜索引擎」Perplexity Ask也正是在這樣的氛圍里被迅速地開發出來,於2023年1月正式發佈。

然而2023年2月,風雲突變,推特官方宣佈不再提供免費的API服務,Bird SQL這條產品線直接夭折。好在此時恰逢ChatGPT橫空出世,對話式AI迅速爆火,對話式AI幻覺過多、信息來源模糊等問題集中爆發,Perplexity沒用了多久就重新定位了產品開發重點,致力於打造體驗最佳的「問答信息平臺」。

由楊立昆、納特·弗里德曼參與的A輪融資也在此時完成。當時斯里尼瓦斯非常樂觀地表示:「當人們在線搜索問題答案時,傳統引擎呈現的是可能被廣告商和搜索引擎優化(SEO)操縱的海量鏈接列表。用户不得不自行甄別網站信息,而這些信息本身往往就存在準確性隱患。Perplexity AI的使命,正是要徹底解決這些問題。」

但斯里尼瓦斯話音未落,麻煩又來了。2023年3月,谷歌Bard(現名Gemini)推出了功能與Perplexity Ask高度類似的實時聯網查詢功能,ChatGPT於2023年5月跟進,接着Claude也開始開發相關的功能。更致命的是,當年的Perplexity並沒有自己的LLM(大語言模型),他們的產品基本都建立在依賴於OpenAI的GPT-3.5模型和微軟必應 (Bing)之上。

這是Perplexity從未經歷過、甚至從未設想過的生存危機。創始團隊琢磨來琢磨去,認為解決危機的辦法大概只有一個:你要戰,我便戰。

2024年1月,Perplexity完成了一輪里程碑式的融資:首先,這輪融資幫助Perplexity新增了包括傑夫·貝索斯、英偉達、IVP、NEA、Databricks Ventures等投資方,從名人到大廠幾乎拉攏了半個硅谷科技圈;其次,這輪融資規模達到了7360萬美元,讓Perplexity的累計融資金額超過了1億美元,斯里尼瓦斯表示他們終於有足夠的籌碼「擴充團隊」;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他們終於有余力開發自己的LLM。

然而正當產品即將步入正軌,麻煩再次來襲。2024年10月,美國新聞集團旗下道瓊斯公司(《華爾街日報》的出版商)、《紐約郵報》、《福布斯》、《連線》雜誌等多家媒體機構向Perplexity提起各種訴訟、指控,指責其非法抓取內容,帶來了規模難以估量的潛在損失。

值得玩味的是,在訴訟聲明中,新聞集團首席執行官羅伯特·湯姆森寫了這樣一段話:「我們讚賞像OpenAI這樣有原則的公司,因為他們深知,要發揮人工智能的潛力,誠信和創造力至關重要」——人們根據這段話搜索新聞,發現OpenAI與多家媒體機構簽訂了「非常誘人」的分成合同,例如他們與《商業內部》母公司德國媒體公司Axel Springer簽訂的分成合同,OpenAI支付的分成就達到了「數千萬歐元」。

更黑色幽默地是,2024年11月,也就是美國大選期間,斯里尼瓦斯表示自己2017年來到這里讀書,如今公司估值已經破千億,但卻一直無法等來一張「綠卡」。

總之,你確實可以浪漫化地講述Perplexity三年1300億的故事,認為他們的橫空出世證明了硅谷的生生不息,證明了風險投資對於顛覆者的永恆追求。但請千萬不要忽略了Perplexity坎坷的成長經歷,它幾乎毫無保留地暴露了硅谷創業者們可能遇到的困境——這里並不開放、遵循更原始的叢林法則,資源壟斷、成本失控,大廠們越來越有能力抹平一切的創新優勢,社會責任則越來越多地凌駕於企業生存之上,推動創業者不得不直面很多超綱的命題。

某種程度上,Perplexity的經歷也很好地解釋了Meta為什麼能輕而易舉地推進他們的「挖人大潮」,以及為什麼Perplexity在今年1月曾經積極推動與TikTok合併。畢竟對於Perplexity的創業之路來説,也許再難等來TikTok這樣的開放內容生態了。

Perplexity發起的,或許是一場關於硅谷精神的信仰戰爭。所以今年6月在YC的一場分享會上,當斯里尼瓦斯回憶這麼多年以來的經歷時,他選擇非常負能量地告訴在場的所有YC學員:「如果你相信你的公司能夠創造數億美元甚至數十億美元的收入,那麼你就應該始終假設某個模範公司會複製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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