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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7-23 20:22
在美國總統特朗普的助手們追蹤一個可能產生廣泛影響的變化之際,美元在今年前六個月的下跌正引發一場激辯,從關税的影響方式到美聯儲的政策,再到美國在世界上的角色,都牽涉其中。
這個問題,即使在特朗普的助手中也顯然還是個懸而未決的問題,那就是其淨效應是否可能對特朗普的議程至少包含一些積極的短期后果,或者美元是否需要不惜一切代價得到加強。
商務部長盧特尼克上周末在美國哥倫比亞廣播公司(CBS)的節目中,為弱勢美元提出了一個有限的理由,當他被問及消費價格上漲的問題時,他回答說「美元的下跌在某種程度上完全緩和了關税的影響。」
今年迄今為止,美元的走勢——這讓一些曾預計特朗普的關税會帶來相反壓力的經濟學家感到意外——確實可能提振出口,但也可能使特朗普未來幾個月的目標複雜化,主要是通過推高美國消費者購買外國商品的價格。
特朗普本人則堅定地站在強勢美元陣營,正如他幾天前重申的那樣,他説他「永遠不會讓美元下滑」。他補充説,唯一可能發生這種情況的途徑是,「如果你有一個‘傻瓜’」總統。
這些略顯矛盾的信息,正值美元指數已大幅下跌,並自特朗普就職日以來現已下跌近10%之際。
近幾日的下跌已使該貨幣截至周二下午,接近兩年來的低點。
如果這種變化持續下去,將對特朗普的議程產生各種后果——而且不僅僅是在貿易方面。
RSM的Joe Brusuelas本周在一份報告中提出,美元走弱之后往往會伴隨着通脹壓力——「但通常需要九到十二個月」——這可能最直接地與特朗普對降低利率的濃厚興趣背道而馳。
這位經濟學家寫道,如果美元保持或進一步下跌,「這種情況很可能導致美聯儲最多在今年剩余時間里將其政策利率維持穩定」,原因是通脹的不確定性。
今年迄今美元出人意料的走勢也引發了一些擔憂,即近期的下跌可能是全球投資者對美國失去信心的早期跡象。
正如摩根大通首席執行官戴蒙最近所説,「人們會用腳投票」,「如果人們認定美元不是一個好去處……那將成為一個問題。」
歐亞集團的Ian Bremmer在最近的一份分析中補充説,美元作為世界全球儲備貨幣的角色目前可能還是安全的,但美國正在進入一個時期,投資趨勢「可能開始一個長期的下滑,使其在信任度和實用性上更接近與歐元平起平坐。」
一些分析師則反駁説,(至少目前)還沒有證據表明會出現長期下滑。
SMBC集團的Monty Gandhi在最近的一份分析中稱,資金流出美元「仍然是神話多於現實」,並發現「投機性倉位可能反映了對美元的短期看跌情緒,但實際的資本流動繼續偏愛美國資產。」
另一個對任何長期效應持懷疑態度的聲音來自阿波羅全球管理公司的首席經濟學家Torsten Slok,他在一份報告中寫道,他的預期是,如果貿易不確定性得到解決,「在美國資產需求自5月開始反彈后,預計美元將再次升值。」
這也是白宮極力反駁的一種説法,特朗普對金磚國家(BRICs)——一個由10個國家組成的政府間組織,曾提出過一個希望渺茫的共同貨幣想法——採取了咄咄逼人的姿態。特朗普説,「他們想試圖取代美元。」
作為迴應,特朗普承諾徵收10%的關税,並於上周幸災樂禍地表示,該集團的影響力正在「迅速消退」,將美元可能失去儲備貨幣地位比作「輸掉一場世界大戰」。
白宮發言人庫什·德賽(Kush Desai)在一份聲明中補充道,「自總統就職日以來,十年期美債收益率一路下跌,連續四份通脹報告好於預期,以及自選舉日以來湧入美國的數萬億美元歷史性投資承諾,都表明了投資者和市場對我們的經濟和貨幣繼續抱有信心。」
今年夏天對美元的關注,只是特朗普圈子內部一場辯論的最新發展,這場關於美元是否被高估的辯論甚至可以追溯到2024年大選之前。
正如大西洋理事會最近所説:「特朗普政府的美元策略是什麼?這取決於你問誰。」
歷史上,一方是以特朗普經濟顧問委員會主席斯蒂芬·米蘭(Stephen Miran)為代表的人物,他去年在加入政府前曾兜售過一個「海湖莊園協議」的想法,該想法在很大程度上建立在美元「持續被高估」以及如果同時解決貨幣問題就可以避免關税通脹的前提之上。
他的論點是,將貨幣問題與關税問題一併處理,可以在從國債到國家安全安排,再到為美國企業提供提振等多個方面,為美國帶來有利的反彈。
盧特尼克上周末的言論似乎在某種程度上重新提出了這一論點。
這也是一個明顯遭到其他助手(以及顯然是特朗普本人)抵制的思路,他們迴避任何公開暗示特朗普政府有意削弱美元實力的説法。
財政部長貝森特——他本人曾是外匯交易員——一再淡化美元的下跌,稱「貨幣有漲有跌是自然的,我們所看到的並非異乎尋常。」
貝森特常常迅速指出,美元在2017年,即特朗普第一任期的開始也曾下跌,但在隨后的幾年里又上漲了。他常常將這些波動更多歸咎於歐元的走強,而非美元的走弱。
到目前為止,至少,特朗普的行動一直集中在米蘭論點的一方面,即實施關税,但對他相應的貨幣想法則關注甚少,除了像在他的「解放日」關税行政命令中提及「貨幣實踐」之類的東西。
這甚至導致米蘭對自己過去的論文提出了一些距離感,並在談到可能的貨幣行動時,暗示「這會是未來可能考慮的事情嗎?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