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第一法務想請你用 AI 生成米老鼠

迪士尼選擇一家能被控制的合作伙伴並非偶然。

文 ｜動點科技

作者｜Steven Li

排版｜Mizik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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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士尼與 OpenAI 達成了一份為期三年的授權協議：從 2026 年開始，ChatGPT 和 Sora 可以生成包含迪士尼知識產權的圖像和視頻，其中包括《米老鼠和唐老鴨》《瘋狂動物城》《星球大戰》《復仇者聯盟》《冰雪奇緣》等品牌的 200 多個角色。這兩家天壤之別的公司能走到一起，真是「奇蹟」。

這項協議將兩家在版權問題上公開立場截然不同的公司聯繫到一起。在 OpenAI 發佈 Sora 之前，據報道其曾通知各大工作室和經紀公司，他們需要選擇撤出（opt out），以避免其作品出現在這款新應用中。但該公司后來改變了這一立場。在此之前，OpenAI 在一份監管文件中承認，「如果不使用受版權保護的材料，就無法訓練當今領先的人工智能模型」。

説迪士尼是地球最強版權保護機構也不為過。要論誰對美國版權法的影響最大，迪士尼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最典型的就是那個《著作權年限延長法案》（Copyright Term Extension Act），它更廣為人知的名稱是「米老鼠保護法案」（Mickey Mouse Protection Act）。這項法律實際上凍結了美國公共領域的進步，而迪士尼則是頭號贏家。直到去年，也就是華特迪士尼創作出這部標誌性卡通片的 95 年后，《汽船威利號》（Steamboat Willie）的版權才過期。

你一定看過，不管在哪。

表面上看，OpenAI 似乎並沒有從這項交易中獲益多少。根據協議，迪士尼將在流媒體平臺 Disney+ 上發佈一系列由 Sora 生成的「精選」視頻，這以一種前所未有的方式使 AI 生成的視頻媒介合法化。迪士尼似乎可以根據自己的意願選擇展示多少此類視頻。

還有啊，迪士尼這 10 億美元投資雖然聽着多，但對 OpenAI 來説根本是九牛一毛。OpenAI 預計未來五年要燒掉的錢，比 Uber、特斯拉、亞馬遜和 Spotify 這四家巨頭當年賺到錢之前虧掉的總和還要多。

事實上，引入迪士尼角色反而可能增加 OpenAI 運營 ChatGPT 和 Sora 的成本——該公司現在除了支付服務器運行費用來生成圖像和視頻外，還需要額外繳納版權許可費。現階段，迪士尼承諾使用 OpenAI API 的價值也難以估量。該公司表示，這些工具將「催生新產品、工具和體驗」，包括 Disney+ 中的一些內容，但除此之外，它並未透露更多細節。

鮑勃·艾格（華特迪士尼 CEO）或許有些不負責任，但他並不蠢。預計美國政府將在近期簽署行政命令，兑現其 7 月份提出的「AI 行動計劃」部分承諾。具體而言，特朗普已明確表示將反對各州對 AI 實施「過度繁重」的監管。特朗普最新行政令草案要求成立「人工智能訴訟特別工作組」，該機構將專門挑戰並取代各州的 AI 法規，轉而推行他本人主張的更為寬松的監管體系。

目前尚不清楚美國政府在這方面的努力會取得多大成效，但迪士尼顯然已未雨綢繆。該公司意識到這次無法再指望聯邦政府通過修改版權法來維護自身利益，因此轉而與一家正在突破現有知識產權邊界的企業達成協議。更重要的是，它選擇了唯一一家真正能夠提供驅動力的 AI 公司。

如今的 OpenAI 已與 2022 年底發佈 ChatGPT 時的處境大不相同，且面臨着更為岌岌可危的局面。在浩如煙海的競爭中，它不過是眾多 AI 供應商之一，而且無論是基於基準測試還是用户反饋，你甚至無法斷言它的模型是最厲害的那一個。另一方面，OpenAI 至今仍未實現盈利，還採取了風險極高的投資策略。近幾個月來，該公司簽署了價值超過 1.4 萬億美元的基礎設施協議，希望憑藉規模優勢超越那些已經佔據上風的競對。

迪士尼在與 OpenAI 達成協議的前一天向谷歌發出停止侵權通知函並非偶然。OpenAI 或許是全球市值最高的私營公司，但谷歌母公司 Alphabet 市值超過 3 萬億美元。在這兩家公司的任何談判中，迪士尼充其量只能與對方平起平坐，絕無可能在谷歌的 AI 項目上要求任何形式的控制權。

迪士尼恰恰從 OpenAI 那里獲得了這種控制權。據稱該協議賦予迪士尼對其知識產權使用方式相當大的控制權。雙方將成立聯合指導委員會，負責監督用户在 ChatGPT 和 Sora 上生成的內容。如今，你網上衝浪時很可能會看到很多關於這項協議如何使 AI 視頻合法化的觀點。雖然這種説法不無道理，但更重要的是，迪士尼已經獲得了在未來幾年決定這項技術發展方向的話語權。

與新聞出版商類似，OpenAI 和其它聊天機器人公司在版權問題上採取了「事后請求原諒」而非「事先徵得許可」的態度。這種策略似乎奏效了。大多數知名新聞機構都簽署了授權協議，至少能獲得一些報酬，而不是在法庭上等待未知的判決結果。迪士尼此舉似乎預示着視聽內容授權領域將掀起新一輪投機熱潮，而它很可能已搶佔了最有利的談判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