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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掙百萬,短劇演員的改命之路|深氪lite

2025-12-08 12:21

作者 | 蘭傑

編輯 | 喬芊

11月25日的太原武宿機場,被人羣圍得水泄不通。

他們爲了短劇平臺紅果的創作者大會而來。機場行李轉盤處的十余塊大屏上,是短劇演員王格格的應援海報——這里的廣告只能一周起投,價格需要數萬元;還有粉絲花費數千元換取一個進場名額,但這次活動其實根本沒有開放售票。

一輛車身貼滿演員張翅寫真的紅色大巴,從上午十點半到下午六點半一直在活動場外繞行。它是粉絲們豪氣包下的,並不用於載客,只爲了能讓更多人看到車身上的演員。

王格格和張翅,是受邀參加紅果創作者大會的數十位短劇演員中的兩位。他們之中,如今最聲名鵲起的是劉蕭旭,他憑藉9月上線、播放量突破40億次的新晉爆款短劇《盛夏芬德拉》,成為短劇界頂流。主辦方紅果特意安排劉蕭旭在紅毯環節壓軸出場。

相似的追星場景還出現在了11月初橫店的微短劇之夜上。

將時間的指針往回撥三年,這幅景象是難以想象的。那時候,沒有任何一個獎項、晚會或是長劇,會讓短劇演員們成為主角。

主角們彷彿咸魚翻身。有過爆款劇集傍身的短劇演員,日薪從數千元提升到了數萬元,並且開始接數百萬元的商務代言。長劇行業也開始向這些曾經並不在意的存在,拋出橄欖枝。

粉絲們也為之衝鋒陷陣。《盛夏芬德拉》大熱,作為另一位短劇頂流柯淳的忠實粉絲,淺夏在網上發現了大量拉踩的帖子,充滿了「柯淳涼了」、「柯淳比不上劉蕭旭」的論調。她的工作之一就是舉報這些負評,同時發佈好評。她所在控評羣有近200人。

一位資深影視行業人士向36氪表示,如今短劇頂流的地位,與傳統影視行業的二線乃至一線演員相當——相較於以往短劇與長劇乃至電影有「壁」的狀態,破圈的爆款作品為短劇演員貢獻了一塊敲門磚,「把握住了又能抗流量,就可以成為一線演員。」

三年前,在強行「降智」的短劇時代,演員只是流水線上微不足道的人。直到好的劇本、角色和鏡頭語言出現,短劇演員才真正擁有了姓名,以及聲名。

無人在意的短劇演員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1910年,電影已經開始受到華爾街資本的青睞,但演員在美國乃至世界的地位卻很低,以至於有旅店公然懸掛"狗與演員不得入內"的告示。這種歧視性待遇迫使演員們拒絕在影片中署名,製片廠老闆們樂見其成,因為這能有效遏制演員片酬的上漲。

但這些無法阻止觀眾們對於演員的喜愛,他們乾脆用製片廠的名字給自己喜歡的演員命名,「維太格拉夫女郎」「比沃格拉夫女郎」等稱號應運而生,弗洛倫斯·勞倫斯就是當時的「比沃格拉夫女郎」。

精明的美國電影製片人卡爾·萊姆勒由此嗅到了商機,這位深諳營銷之道的策劃者,先是炮製出弗洛倫斯「意外身亡」的虛假新聞,待輿論發酵后,又安排本尊現身闢謠。這場精心策劃的「生死鬧劇」成功引起了整個美國的關注,好萊塢首位真正意義上的明星就此誕生。

回看短劇明星崛起的過程,與電影行業頗有些相似之處。

2023年初,短劇行業的草莽之色還未褪去,靠着粗製濫造但足夠爽的內容,創造了一個新的風口。

也是這一年,脱胎於番茄小説的紅果短劇橫空出世,憑藉免費模式和大力出奇跡的投流手段,驗證了字節模式的又一次成功。

有接近紅果短劇的人士向36氪表示,番茄小説和紅果短劇業務負責人張超的風格,是謀定而后動,他喜歡做那些被行業驗證過的、成功的生意,短劇就是這樣一門生意。爲了搶奪用户,彼時的紅果短劇團隊成功申請下來了1000萬元/天的消耗預算,不計虧損。

后來的故事已經行業皆知——番茄小説用了四年的時間,實現了近億的日活和近2億的月活,而紅果短劇追上這一成績的時間,不過一年多。

對比之下,2023年的電影市場還未從疫情的打擊中恢復過來。長劇行業押注需要重金投入的S級劇集,卻被短劇這一七天完成拍攝、月余就能回本的新事物,打了個措手不及。

演員劉博洋就是在那時候進入短劇行業的。

對於科班出身、有過傳統影視拍攝經驗的劉博洋來講,那是一個落差極大的場景。

以往拍電視劇時往往有上百號人蔘加的開機儀式,在短劇這里變成了十幾人,蛋糕、水果、幕布、紅包和專業的拍攝設備都沒有,只有兩臺單反相機孤零零地立在那里。一股巨大的恐慌感湧上他的心頭,「我是不是在退步?」劉博洋如此想到。

開機儀式上的合照環節,攝影師大喊「3!2!1!」,劉博洋卻第一時間低下頭,他當時最怕的就是拍照,怕合照被發到朋友圈里后有熟悉的人認出來。

這還只是一個開始。「非常之離譜」,劉博洋回憶那時候的短劇劇情,他需要對女主扇巴掌、掐脖子,還要讓女主給女二女三換腎換血。

到現場的第一天,他就向導演抗議,説這個本子不合理。導演迴應他,「我也知道不合理,但沒辦法,這就是一個任務。」

無數任務落到劇組里,讓劉博洋難以消化,也成就了行業的黃金時刻。

將節奏調到最快,以情緒為核心的短劇,在2023年創造了8天流水破億的商業奇觀,整個行業規模相較於去年同期膨脹了近3倍。

但那時候短劇的商業模式並不健康,80%-90%的收入要用來投流,製作方和發行方分剩下的為數不多的那部分,爲了多掙點,大家只好儘可能壓縮拍攝時間。

這背后是整個行業的過勞,包括演員。

從2020年畢業到2023年,劉博洋經歷了整整三年無戲可拍的情況,進入到短劇行業之后,他不敢停下來,也不敢挑本子。

2023年年中,每天只能睡兩三個小時的生活,劉博洋過了三個月。拍短劇之初,爲了完成繁重的拍攝任務,他需要凌晨五點起牀,拍到晚上快十點甚至半夜兩點,回到酒店還要看劇本準備第二天的戲份。

那時候恰逢歌手李玟去世,他形容彼時的狀態——極度疲憊之下,「腦子是空的,沒有情緒,也沒有任何慾望。」

同爲演員的李婧也有類似的感受。她戲稱,短劇演員是沒有「拉屎自由」的——在拍攝現場,去廁所是需要請假的,久一些就會有人來催。怕耽誤拍攝進程,她寧願少吃點東西,儘量不在拍攝的時候上廁所,或者擠在十幾分鍾的吃飯時間里一起解決掉。

與這種繁忙、高產的狀態形成對比的是,人們記得2023年充值過億的短劇叫《無雙》,但卻記不住屏幕里做出誇張表情的演員們姓甚名誰,更重要的是下一個巴掌何時響起。

與傳統娛樂圈普遍用老師互相稱呼的情況不同,短劇拍攝現場更多是用女主、男主、女二、男二這樣的稱謂叫人。那時候短劇拍攝的時間太短,平均七天可以拍完一部,工作人員也在不停地換,演員可能要同時跑多個組,記住名字太難。

一位短劇編劇還告訴36氪,在短劇創作過程中,有着不成文的權力排序,除了離錢最近的投資方以外,編劇是最具有話語權的,因為付費時代每一個刺激用户拿錢的「鈎子」都是編劇埋下的,演員則排在這個鏈條中的最末端。

但從2024年下半年到現在,一些情況正在改變。

 超級明星的誕生

在弗洛倫斯·勞倫斯的故事里,粉絲的喜愛是巨星誕生的起點,短劇行業也不例外。

11月初橫店短劇活動的現場有過這樣一幕——四五位從外地趕來、看起來已經五十余歲的中年女性,圍守在短劇演員離場的通道出口,她們手捧大束鮮花,身旁還放着裝滿應援物料的行李箱。

黑車已經往返接送了五六批客人,她們依然耐心等待。當被問及喜歡的是哪位明星時,一位粉絲亮起的手機屏幕已經給出了答案。

數小時后,目標演員終於出現。她們開始大喊「乖乖」,無視保安的詢問,靈活地繞進場內,將那位演員團團圍住。

橫店微短劇之夜散場后,幾位中年女性與偶像正在合影,作者拍攝

作為短劇演員的白野,今年以來也有過被追的經歷。

一開始,白野還以為是隔壁劇組相識的工作人員在叫她,但是穿過人羣,她看見的是兩個陌生的、打扮精緻的女生。

這是兩位從杭州到橫店來探班的粉絲,她們一直安靜地隱在人羣中。直到白野結束了一場戲的拍攝,準備換場的時候,她們纔開口叫「小野」,白野的暱稱。

這些改變出現的過程中,有一個節點性的人物——柯淳(本名「趙柯淳」)。

2025年2月,春節剛剛在電影市場過於冷清的討論聲中結束,劉博洋正在劇組里拍戲,突然有人喊有部劇爆了,叫《好一個乖乖女》。沒多久,組里的演員、攝影老師甚至是場務都開始討論這部劇。

上線7天,《好一個乖乖女》總觀看量突破10億,主演柯淳的粉絲暴漲超150萬,有關他的詞條開始與傳統影視明星一樣頻繁登上微博熱搜。

淺夏去年9月就已經開始喜歡柯淳,但是在偶像爆火以后,她甚至擠不進粉絲羣。

相較於傳統影視明星多在微博上和粉絲互動,短劇明星和粉絲的大本營在抖音。今年2月以來,爲了能獲得一手資訊,淺夏曾連續三個月,幾乎每天都在嘗試進羣。但有相同想法的人太多,上限1000人的抖音羣,柯淳建了五六十個,淺夏一回都沒申請成功過。最后她只好支付上千元的年費,進了付費羣。

更引人注目的是,柯淳還像一位傳統影視明星那樣,獲得了時尚雜誌、長劇綜藝乃至品牌方的認可。

今年以來,柯淳先后成為綜藝《無限超越班》第三季的學員,擔任了護膚品牌FunnyElves的「品牌摯友」,登上了《時裝男士》的雜誌封面,11月還進組了賽車題材長劇《熾夏》,在其中飾演男二號。

據業內人士估計,柯淳的片酬大概在數百萬元左右,相當於他按照頂流短劇演員的片酬拍上數十部短劇的收入。

劉博洋如此形容看到短劇明星出現的感受,「挺替他高興的,覺得拍短劇有希望了,我們這個行業的演員也是能被人看到的。」從前,他拍短劇只是爲了生計,但現在,他希望可以成為這個行業的頭部。

更遠的未來,短劇演員們仍希望可以回到傳統影視行業,那里承載着真正的明星夢,在那之前,更重要的是可以拿到好本子,拍出下一部爆款。

柯淳之前,不是沒有過被記住名字的短劇演員。2023年7月,一部名為《哎呀,皇后娘娘來打工》的短劇上線,隨后取得了累計充值流水超2億元的成績,也捧出了「短劇女王」徐藝真。

只是那時候,作為初代短劇「頂流」,徐藝真的飛昇不過是日薪從數千漲到了數萬元。直到柯淳的出現,一個具有綜合商業價值的短劇明星纔是真的誕生了。

柯淳與《好一個乖乖女》出現的時間也頗為巧妙。今年年初,正是短劇市場大盤從付費模式轉向免費模式的節點。「《好一個乖乖女》證明了免費(短劇)的盤子足夠大,也證明了短劇演員可以破圈。」一位從業者如此表示。

追溯這些劇變的原點,監管是一個繞不開的原因。

2023年年底以來,廣電總局針對短劇中存在的問題出臺了一系列管理政策,粗製濫造的內容逐漸成為歷史,行業開始向精品化轉型。精品短劇保留了長劇難以企及的情緒密度,同時補上了劇情的短板,成為可以承載用户們複雜情感的產品。

在這一過程中,行業開始尋求更專業的演員和更完整的人物塑造。

頭部短劇廠牌聽花島負責人在分享會中表示,今年以來短劇的趨勢之一,就是劇中的角色從工具人變成了人物,「我們最重要的使命是塑造人物」。

與此同時,以紅果短劇為代表的免費模式降低了受眾觀看門檻,短劇的用户規模仍在上漲。根據QuestMobile的數據顯示,截至今年9月,紅果月活達到2.36億,正式超越B站和優酷。

當基本盤足夠大,大浪淘沙之下,能脫穎而出的是足夠好的作品、角色和演員。

搶人大戰開始了

擁有了流量的演員們,開始擁有話語權。

對於短劇演員來説,謀求更好的職業發展,會去拍長劇;想要更多的流量,會選擇紅果自制劇。如此一來,短劇公司們想要約到合適演員的檔期,變得越來越難。

一位短劇行業的從業者向36氪表示,他們8月籌拍的一部短劇,合適演員的檔期已經排到了明年。即便是非頭部的演員,都需要提前兩三個月預約。以至於現在短劇行業內普遍存在的情況是,沒有自己的演員,就開不了新劇。

專業素質好且自帶流量的演員,對於短劇公司來講也越來越重要。

與精品化趨勢一起到來的是抬升的成本,和仍舊難以捉摸的爆款定律。想要花費了上百萬元的精品短劇不撲街,短劇明星成爲了諸多不確定性中的確定性。

「觀眾消費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但是他消費一個角色,會持續更久,對應的產品也更有價值。」藝粲傳媒的CEO加菲向36氪表示 。

如今許多劇組發通告,會直接要求短劇演員自身的粉絲數量,尤其是紅果平臺上的。更不必提,短劇明星的商業價值也已經得到了驗證。

一位「賣粉絲」商家的朋友圈,受訪者供圖

於是,行業內的搶人大戰拉開了序幕。

河馬星馳藝人經紀負責人春子找上劉博洋的時候,已經是今年7月,那時候最頭部的短劇演員已經被搶完了。

簽下劉博洋,本是志在必得的事情,因為前者拍過多部河馬星馳的短劇,與公司的合作由來已久。

但談判期間,劉博洋突然告知春子,還有十幾家行業頭部的短劇公司和MCN機構找上來,詢問他的簽約意願——位於行業中腰部的演員,也炙手可熱。

聽完后,春子心里「咯噔」一下,但他很快冷靜下來,明白這是一場必須要面對的競爭。

一周的時間,春子和劉博洋打了四通電話,最后一次終於把簽約的事情敲定。怕生出變故,確認簽約的第二天,春子就把連夜修改好的合同發了過去,給出了幾乎是行業內最好的條件,還將原本承諾的個人IP宣傳提前了半個多月。

李婧也同樣感受到了這場搶人大戰的激烈。從今年年初到現在,陸續有近二十家公司和個人找上來,想和她簽約。就在和36氪溝通的過程中,李婧也小紅書個人賬號上還收到了一條私信,詢問她是否有合作意願。

有一次幾乎要談成了,兩人電話聊了一個多小時,但最后還是沒能達成一致,「對方甚至連我面都沒見過,就説要線上簽約。」這讓李婧也心中警鈴大作。

麥芽傳媒的短劇經紀負責人琴聲聲向36氪表示,那時候行業里很多公司爲了搶到人,甚至會「畫餅」,許諾自己根本做不到的條件,「總之先想辦法和這個人綁定。」

那時候她去聊演員的時候,對方會表示:我不缺戲、不缺資源,更不缺想和我簽約的公司。

擁有龐大流量的紅果短劇,還在加速這一進程。

今年9月,紅果自制推出了針對短劇演員運營機構和演員的分賬激勵政策。11月20日,官方首次對外公佈了詳細的演員分賬數據——有三位短劇演員分賬超百萬元。

紅果通過高額分賬拉攏演員、編劇等創作端的人才以服務自制內容,本質上是因為不想只賺平臺這一份錢,而是瞄準了整條產業鏈。這條路徑早在番茄小説崛起的過程中,就已經走過一遍。據接近字節人士消息,如今后者的內容供給中,原創佔比已經達到了85%。

即便籤約了公司,短劇演員仍可以選擇拍攝外部的項目,此時紅果短劇拋出了誘人的分賬,讓行業本就不富裕的演員產能更加緊張,片方們都繃緊了神經。

對此聽花島負責人表示,現在行業內S+級別的演員,與紅果短劇的分賬比例可以達到18%,A和A+級演員,分賬比例在5%-10%之間。按照這樣的比例,頭部短劇演員可以像拍長劇那樣輕松拿到百萬片酬,也會更傾向於將有限的時間貢獻給紅果自制的項目,而非自家公司劇集。「讓人崩潰,製作公司成了給演員打工的。」

但爲了有劇可拍,沒有公司可以避開佈局經紀業務的大勢。

新的爆款,新的希望

各大短劇廠牌還在積極佈局經紀業務時,新的超級明星又出現了。

9月,《盛夏芬德拉》創下了最快破30億播放量的記錄。

30億播放量意味着什麼?以《盛夏芬德拉》82集的體量計算,其集均播放量高達3659萬,足以與長劇領域的頭部作品並肩。根據雲合數據信息,9月上新的長劇集中,《盛夏芬德拉》的集均播放量僅次於爆劇《許我耀眼》,大幅領先位列TOP2的《沉默的榮耀》。

這是又一部精品短劇,光成本就有約200萬元,成功塑造了隱忍、剋制又深情的周晟安一角。飾演者劉蕭旭的人氣也隨之飆升,社交媒體賬號漲粉超百萬,還在機場遭到了粉絲的圍堵。另據業內人士消息,紅果曾為這部短劇追加了200多萬元的宣發。

爆劇《盛夏芬德拉》,紅果App截圖

一個新的流量神話又誕生了,隨之而來的是撲面的財富機會。

劉蕭旭所屬的公司是藝粲傳媒,其CEO加菲與36氪交流時,穿着半小時前剛從優衣庫買的羽絨服,一臉疲憊——10月底的北京已經很冷,但他前一天晚上才從成都飛過來,一天要見上五個人。

劇火了之后,找上藝粲傳媒洽談的商務數量有幾百個,包含了美粧、個護和飲料等品類。甚至還有一個新興的汽車品牌。但對方要求的檔期和劉蕭旭進組的時間撞了,還是推掉了。

期間加菲還拒絕了不少銷售屬性重的商務邀約,「感覺不太符合老劉的氣質,不想什麼錢都掙。」

相較於從「草根」狀態出來的柯淳,劉蕭旭成名的背后,有一套成熟的運營體系。

加菲告訴36氪,過去一年間,劉蕭旭的背后,有一個專門的運營團隊,包含編導、拍攝、剪輯、賬號運營和粉絲運營共計五人。包括人員成本在內,公司過去一年間在劉蕭旭身上的投入,迄今沒能回本。

藝粲傳媒在短劇經紀上走的是「小而精」的路線,在今年4月正式成立之后,簽約的演員還未超過十人,新簽下的兩人還是劉蕭旭上一部爆劇《幸得相遇離婚時》的男二和女二。

這在其他公司是難以想象的。大多數短劇公司的經紀業務更貼近中臺性質——讓十余人的團隊一起服務數十個藝人。

加菲本人也有着豐富的IP創作和運營經驗。早在2016年,他就做出了全網粉絲量達1.5億的IP——「一禪小和尚」。這讓他在運營劉蕭旭這一IP時,很得心應手。

一年前,劉蕭旭參演的《深情誘引》上線,只出場了五分鍾,卻受到很多觀眾的好評。加菲敏鋭地捕捉到這一點,在短劇上線的第二天就親自下場做了一個角色混剪視頻,發在了公司和劉蕭旭的個人賬號上,積累了第一批「原始股」粉絲。

接下來的一整年,加菲及其團隊都在圍繞這一角色更新小劇場,主打「人夫感」,這也是周晟安(劇中角色)與劉蕭旭本人共通的特質。加菲精準地意識到了這一點,「從內核上來講,他就是一個很傳統的山東男人,那種克己復禮的感覺是流淌出來的。」

因為這一整年的鋪墊,粉絲們在《盛夏芬德拉》出來之后,對演員和角色的情緒到達了一個峰值,也捧出了又一顆新星。

劉蕭旭爆紅的背后,也讓已經走出草莽時代的短劇行業,不再等待幸運與奇蹟的降臨。公司們期望可以摸清流量的規律,創造出下一顆短劇新星。

11月初的微博視界大會上,走上紅毯的有楊冪、王鶴棣等知名明星,以及柯淳、余茵以及藝粲傳媒旗下的王格格等短劇頂流。加菲為她請來了數萬元一天的明星化粧師和攝影師,「很貴,但是格格值得!」

河馬星馳則為劉博洋打出了「短劇渣男第一人」的稱號,因為過去他扮演的許多角色都是「追妻火葬場」類型。劉博洋本身是一個相對謹慎的人,但他還是同意了這一冒險的宣傳策略,因為比風險更可怕的是,在一眾「霸總」里沒有差異化和辨識度。

仍有一些陰影盤踞在這些閃耀明星的頭頂。

短劇明星的更新迭代極快,不過一年多的時間,初代短劇頂流徐藝珍、孫樾等已經淡出觀眾視野。紅果App上演員熱度榜單的前十名,也幾乎是月月更新。

還有多位短劇行業的從業者和觀眾向36氪提及,相較於傳統影視圈人設靠包裝、日薪達百萬的明星們,短劇明星具有的競爭力是更接地氣,只是這一優勢伴隨着行業造星的趨勢也在減弱。

但在真正的危機到來之前,這些「微不足道」的波折並不影響大家期待「下一個柯淳」、「下一個劉蕭旭」的誕生。

曾經灰暗的日子已經被拋到了腦后。

劉博洋笑着分享了一個小故事——一位同行曾經帶着惡意詢問他:「怎麼拍起了短劇?」如今對方問的是:「還有機會進來嗎?」

(應受訪者需求,淺夏、春子、加菲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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