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企在非遭800億美元天價索賠，BBC老毛病又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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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帶着「覈實真相」面具、傳播虛假敍事的英國廣播公司（BBC），又搞事了。

上月，它剛被迫承認剪輯造假，並對美國總統特朗普道歉，轉頭就死性不改地抹黑中國企業在非洲的投資。

12月2日，BBC翻出今年2月贊比亞發生的一起中企銅礦尾礦壩潰壩事件，用其慣常的敍事手法渲染因中企「極度的疏忽」，造成了「規模龐大的事故」。

事件源頭其實是防滲膜被盜割，中企在事發24小時內就已封堵好泄漏缺口，並對受影響的當地居民進行了賠償，贊比亞官方認證此次污染沒有造成大病或死亡，水質也恢復了正常。

但對於這些事實，報道要麼隻字未提，要麼一筆帶過。

BBC還傲慢地「歡呼」稱，9月在非政府組織的支持下，176名贊比亞農民向涉事中企提起訴訟，索要800億美元的賠償，此舉被渲染為「非洲國家能否讓中國在當地承擔責任的試金石」。

BBC老毛病又犯了

BBC先是採訪了當地農民，聲稱此次尾礦壩潰壩事件導致銅礦開採過程中產生的有毒廢料，被排入該國最長的河流卡富埃河的一條支流，河水中的魚類大批死亡，水源無法飲用，莊稼被毀。

報道稱，甚至有人擔心，進入雨季后，泥土中沉積的重金屬會進一步滲入土地和水道，引發第二輪污染，這些會導致腎損傷、癌症以及胃腸疾病的有毒金屬可能還會順流而下進入首都盧薩卡。

BBC和其採訪的不具名當地人都將矛頭對準了開採銅礦的中企，渲染這次事件「可能」帶來的環境危害和未來潛在的風險，卻全然不提尾礦壩之所以會決堤，是因為防滲膜被盜割，再加上連日強降雨，其中存放着的泥漿廢料纔會泄入周邊河道和農田。

次日凌晨3時30分，垮塌和泄漏的缺口就已被封堵。中企迅速與贊比亞政府合作，調配資源，進行搶險、開始恢復水質，並對下游受災農户民眾進行了賠償。這些細節被BBC在報道中以質疑的態度一筆帶過。

此外，BBC援引的信源所描述的事故規模，與贊比亞政府的評估也有出入。採訪的環保人士聲稱泄漏量高達150萬噸，徹底清理可能需要十年以上；而贊比亞政府表示，僅有5萬噸酸性廢料泄入周邊河道和農田，並且污染已被控制在局部區域，水體酸度恢復正常範圍，持續監測顯示無長期公共衞生風險。

贊比亞官方8月就發佈通告説，受污染的水體pH值已經恢復正常、重金屬含量也在下降，並且「沒有發現因為污染導致的大病，也沒有人因為污染死亡」。

中國外交部發言人林劍9月18日主持例行記者會對有關問題迴應説，事故發生后，相關企業積極擔責，主動配合贊比亞政府開展處置，並對受損的民眾進行賠償，相關工作成效明顯。贊比亞政府已於8月7日召開新聞發佈會，詳細公佈事故的處理進展，對中國企業所做工作給予高度評價，關心的記者朋友們可以自行查閲。

中國駐贊比亞大使館也表示，涉事中企已向454户家庭支付了補償，且礦場因事故停工6個月期間所有員工均繼續領薪未被解僱。

但在9月，176名贊比亞農民突然在一個所謂的非政府組織（NGO）南部非洲訴訟中心（SALC）的支持下，向法院提起訴訟，要求中國有色礦業集團公司旗下的謙比希濕法冶煉公司和中色非洲礦業有限責任公司設立環境修復託管賬户並存入800億美元，由贊比亞政府管理，用於環境修復及全額賠償，並要求額外2億多美元作為緊急救助、健康和環境評估的基金。

清華大學國際關係學系系主任唐曉陽此前對觀察者網表示，「不僅是這100多人的團體，還包括部分媒體前段時間也在渲染污染的嚴重性，使用諸如‘造成毀滅性損害’等誇大表述。這其中也不能排除有西方非政府組織等在背后推波助瀾」。

但「真正能組織起當地民眾的，其目標可能很大程度上並非指向中國，而是指向贊比亞的執政黨。」「目前贊比亞距離下一屆總統大選還有不到一年，在此背景下，執政黨難以確保全社會對其處理方式都表示認可。有時爲了在選舉中攻擊執政黨，反對聲音會指責政府處理不當，比如質疑其過於保護外國投資者、對外資讓步過多等等。通過這種方式，反對黨能夠吸引選民關注、爭取選票。因此，國內政治矛盾很可能是導致這一局面的重要原因。」

BBC當然完全沒有提及贊比亞黨派選舉的複雜因素，又老調重彈，扯起了西方媒體慣常抹黑中企在非投資的那一套，不承認中國為贊比亞創造了超過3萬個工作崗位，反而污衊中國搞「新殖民主義」，還暗戳戳地拿中國持有贊比亞50億美元債務一事，渲染該國面對中國可能「直不起腰桿」。BBC再一次暴露了，在國際輿論場上，它所謂的「專業主義」往往只是政治立場和商業利益的遮羞布。

中國駐贊比亞大使館在給BBC的聲明中表示，「大多數贊比亞人會同意，中國投資者和僑民為贊比亞帶來了急需的資本、技術、技能培訓機會、就業崗位和管理經驗。他們也努力融入當地，成為遵法守規、負責任的參與者」，「基於少數人的觀點，將中贊或中非合作貼上‘新殖民主義’標籤，而忽視雙方互利共贏的大局，是極不公平的」。

美西方圍堵中國在非關鍵礦產投資

發展至今，這起事件已演變為美西方圍攻中企在非項目的「靶子」。

今年4月，在美國參議院的聽證會上，美國非洲司令部司令邁克爾·蘭利特別提及贊比亞尾礦壩決堤事件，藉此冠冕堂皇地聲稱「這就是為什麼我們需要進行信息戰，以揭露中國在非洲的違規和惡意活動」。

隨后的6月，美國駐贊比亞大使館發佈警報，敦促附近美國公民做好預防；兩個月后又對該地區「水源與土壤的廣泛污染」表示關切，下令撤離其位於銅帶地區最大城市基特韋及周邊地區的工作人員。

芬蘭也與美國打起了配合。該國環境技術公司EPSE Oy於7月警告稱，贊比亞存在重金屬污染。之后，芬蘭外交部發布對贊比亞的旅行建議，嚴重誇大該事故及其后果。

遭索賠800億美元后，中國有色礦業在9月18日公開的一份澄清公告中迴應説，申索缺乏依據，針對該索賠事件，公司已聘請當地專業律師團隊積極應對，「依法維護自身合法權益」。

這里有兩點值得注意。一方面，當地農民主張的800億美元的賠償金堪稱鉅額，目前全球礦業史上最高的賠償紀錄來自於巴西薩馬科礦壩潰壩事件，其賠償金也不過230億美元。贊比亞2024年全年的國內生產總值（GDP）也只有約263億美元。

另一方面，支持當地農民提起訴訟的非政府組織SALC，在很大程度上依賴於美國及歐洲的政府和基金會的資助。美國政府官網數據顯示，其曾於2024年向SALC支付過一筆5萬美元的款項。

有分析總結稱，美西方對中國關鍵礦產採取的是持續的制度化圍堵，不僅通過法律戰消耗，國際媒體炒作引導輿論，政府外交配合，還藉助所謂的基層工會組織向中企施壓。

11月2日，一箇中國並未加入的「全球產業總工會」（IndustriALL Global Union）召開了世界礦業大會，重點討論了供應鏈中的全球礦產治理和人權盡職調查。非洲礦業媒體在該會議結束后發文指出，全球產業總工會在非洲各國的成員工會，正在採用人權盡職調查作為應對中國礦企的主要策略。

熟悉中國在非礦業的人士告訴觀察者網，中國企業去非洲的最大問題，可能就是風險管理的預案做得不夠。不只是在非洲遭遇盜採、搶劫的可能性，還要重視基層治理，包括對落后地區的社會下限要有充分的估計。

他表示，基層非常重要，有些中企只把上層關係做好，但不會和基層「鬥法」，很難走得長遠，必須做好所在社區的信息收集工作。這方面日本的能力很強，但我們自己也有成功的歷史經驗，和當地搞好關係是有一套辦法的。

據他介紹，目前整個非洲到處都是NGO，基層往往會藉助NGO發難，但一個國家的NGO不全是鐵板一塊，背后各有各的勢力。有些對華友好且能起到建設性批評作用的NGO，完全可以為我所用，起到「疫苗」的作用。

例如，在某個非洲國家還有過這樣的事件，中國礦主不讓工人下井帶護具，引發巨大爭議，結果礦主被連帶查出是腐敗分子，事件最后變成了「協助反腐」。

「中企應學會調整和適應」

非洲大陸有着豐富的礦產資源，而位於內陸的贊比亞是這片大陸上主要的銅生產國。根據美國《華爾街日報》的數據，贊比亞政府每年有約20億美元的礦業税收入，其中大部分來自中國礦企。該國政府去年宣佈，到2031年，中國礦企在該國的投資預計將達到50億美元。

據悉，自20世紀90年代末贊比亞銅行業私有化以來，中國有色礦業有限公司是首家投資該國銅資產的中國企業。1998年，中國有色礦業通過國際招標，以2000萬美元的競購成本、1.6億美元的復產建設投入，收購已停產的謙比希銅礦。2003年7月，謙比希主礦成功建成復產。

該銅礦位於贊比亞銅帶省卡魯魯西市，是中國在境外建成的第一座，也是迄今為止最大的一座有色金屬礦山。在中企接手前，謙比希銅礦曾被英國公司掠奪式開發20余年，最易開發和高品位的淺層礦已被掏空。

中企實現復產后，經過20多年的發展，包括開採和冶煉在內，謙比希銅礦的年總產能已超過3萬噸，一度被視為「中非合作的標誌性項目」。

面對非洲的現實情況，以及有可能出現的環保等問題，中企其實也有備而來。

4月下旬，中國有色礦業披露了一份《2024年度環境、社會和公司治理（ESG）報告》，對相關污染排放防治、安全管理體系等已提出風險預案。文件提到，贊比亞地區的洪澇災害可能會破壞採礦設備和基礎設施，要通過挖掘截水溝、使用潛水泵排水等方式應對；針對尾礦庫，公司還要求各附屬子公司常態化開展環保風險排查工作，密切監測周邊土壤狀況，確保不會出現污染問題。

前述熟悉中國在非礦業的人士提醒説，「資源民族主義」大概率將成為非洲長期的新常態，當地人越來越看重本國的資源價值，不單純是價格，各方面的「要價」都會更高。雖然全世界對礦產資源最核心的需求還是在中國，但面對大勢不能傲慢，進行調整和適應是必要的，對政府、企業來説，都是如此。

他表示，中國、西方競爭的大環境下，這是正常現象，何況這些發展中國家也都有當年冷戰的經驗。在這樣的背景下，對於中企來説，首先是要做好自己，清除害羣之馬；其次不要只做上層工作，也要做好基層工作；同時，做好風險防控體系，分散採購來源，做好項目備胎；最后，有機會的話，一定要參與規則制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