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骨文大跌近7%！華爾街質疑：餅很美好，錢從哪來？

人工智能熱潮在上月為甲骨文帶來豐厚的股價回報，而如今的人工智能「疲勞」，則可能帶來痛苦……

本周四，在拉斯維加斯舉行的甲骨文AI World大會上，甲骨文大幅上調了對長期業績的指引目標。然而，與一年前首次公佈這些目標、以及上個月公佈包含驚人業績的財報時不同的是，投資者這一回對於甲骨文畫出的「大餅」卻似乎無動於衷——本周五，甲骨文股價反而大跌了近7%，創下今年1月以來最差單日表現，也成為當日標普500指數中跌幅最大的股票之一……

股價走勢表明，投資者在周四的演示中似乎聽到了他們不喜歡的內容——儘管甲骨文高管們在演講中分享了2030財年的收入和每股收益目標，分別高達2250億美元和21美元，均預示着本十年剩余時間將實現大幅增長。

根據甲骨文周四在面向金融分析師的推介會上表示，其人工智能基礎設施業務（通過出租甲骨文數據中心內人工智能芯片的計算能力）的毛利率，到2030年將達到30%至40%區間。這顯然是爲了迴應此前一周科技媒體The Information報道稱「甲骨文過去五個季度GPU租賃業務的毛利率僅為16%左右」的説法，當時這一毛利率數字曾引發市場對其AI業務盈利能力的擔憂。

該公司還將2030財年雲基礎設施收入預測從最新財報中已屬雄心勃勃的1440億美元上調至1660億美元，總營收預計將達到2250億美元，對應年複合增長逾31%，調整后每股收益(EPS)目標為21美元。

甲骨文的長期目標意味着未來五年其營收年複合增長率將略超30%。據標普全球市場情報數據顯示，這家已成立48年的企業自90年代以來從未實現過如此增速。

毫無疑問，上述數字很美好。然而，華爾街分析師周五卻刻意強調了甲骨文宏偉目標背后的一些問題——例如，甲骨文未提及的是，如何為實現如此回報所需的大規模網絡擴建提供資金。

甲骨文在9月底意外啟動180億美元投資級債券發行時，其股價就曾一度承壓。

餅很美好，錢從哪來？

德意志銀行分析師表示，一些投資者可能更希望獲得更多關於該公司資本支出計劃的信息。

傑富瑞分析師Brent Thill也表示，甲骨文沒有披露其資本支出預測，因此有關其滿足客户預期的人工智能需求的成本問題，尚未得到解答。

Thill指出，「資本支出往往需要與雲基礎設施收入增長同步，這引發了人們對甲骨文支持此次擴張的融資方案的擔憂。」

摩根大通分析師Mark Murphy指出，甲骨文2030年營收目標雖令人矚目，但顯示新簽約或擴容合同帶來的收入增速將在本十年末放緩。

Murphy同時提醒投資者警惕甲骨文目標設定過高的預期：「總體而言，我們感受到投資者在權衡令人印象深刻的財務指引。此外還有一種擔憂情緒——該指引可能為未來五年設定了極高門檻，而軟件公司整體執行4-5年期指引框架的過往記錄並不理想。」

無論如何，支撐AI工作負載首先需要英偉達和AMD等公司提供的昂貴芯片，以及在數據中心運行這些芯片的配套組件。在截至今年5月的最新財年中，甲骨文的資本支出首次超過了運營現金流，創下1990年以來之最。

這可能還只是開始。據Visible Alpha的共識預測，華爾街預計甲骨文未來三個財年將持續出現負自由現金流，到2028財年末累計現金消耗將近290億美元。在周四甲骨文會議后的報告中，Stifel分析師Brad Reback指出，即便「向資本支出主導的商業模式轉型改變了當前利潤率結構」，投資者仍需確認甲骨文能否實現強勁盈利增長。

一些業內人士表示，人工智能領域眼下可能亟需冷靜——僅過去一個月，OpenAI、Meta、英偉達、AMD、博通和Arm Holdings等公司已經以令人眼花繚亂的節奏發佈了大量公告。其中許多計劃很大程度上取決於OpenAI能否將其年收入從目前的130億美元大幅提升。

而甲骨文能否兑現其宏偉營收預期，不僅取決於OpenAI和馬斯克旗下xAI等客户的增長，更取決於其自身網絡擴容能力——這絕非易事，且成本高昂。

摩根士丹利債務分析師在上月報告中預測，這家軟件巨頭公司接下來可能將迎來「新債券發行量的大幅增長」。該行分析師指出，即便上月已發行180億美元債券，也僅能滿足該公司至2028年現金需求約四分之一。

毫無疑問，甲骨文擁有悠久的業績支撐——該公司歷經多次科技行業繁榮與衰退周期，往往能從中更加強大。但其歷史上還從未連續四年持續燒錢。若人工智能熱潮的耀眼光環逐漸褪色，僅憑甲骨文對火熱增長勾勒的大餅，或許並無法支撐其股價持續上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