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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9-17 18:54
原標題:汽車行業如此卷,為什麼還有新人要進來?
一個汽車行業的共識是:汽車行業正處於殘酷的大洗牌時期,未來將只有5家汽車公司。
傳統汽車巨頭目標是「活下去」、明星新勢力則在ICU門口進進出出、曾經輝煌過的品牌接連倒閉重組。在這個現存車企都忙着努力求生的時間點,一波一波新面孔卻逆勢登場了。
單是今年,許多跨界造車的品牌頻繁出現在公眾視野中:5月,吉祥航空母公司旗下品牌吉祥汽車推出*純電動轎車吉祥AIR;7月,超威電池投資的昇麒汽車,發佈*光伏發電汽車;8月,做智能清潔設備的追覓科技官宣造車,*超豪華純電產品對標布加迪威龍,9月還前往德國為工廠選址……
「我的底線是老乾媽造車」、「我覺得南孚造車纔是優勢所在」、「退一萬步説,蜜雪冰城就不可以造車嗎」……這些戲謔的評論總結起來其實是一個疑問:造車的門檻在哪里?
「電廠」參考了蔚來、小鵬、理想、零跑四家企業的財報與其它信息,嘗試回答:一個門外漢從零起步,要打造一個能活下去的汽車新品牌,到底需要多少資金?答案是:至少300億元。
造車的*步,是研發。不同企業的背景和定位決定了研發費用的差異:蔚來高舉高打,定位高端新能源,早期就開拓換電業務,*完整財年的研發支出高達14.65億元;零跑則走性價比路線,依託成熟的成本管理體系和大華股份的資源支持,2019年首次披露研發費用僅為3.58億元。如果以三年研發周期估算,*款新車的研發成本大致在 20億元左右。
研發完成后,還需解決「造」的問題。新品牌普遍缺乏生產資質,通常會選擇代工。以蔚來為例,其2018年為代工廠投資超過2.2億元,用於建設專屬生產線和配套設施。此時,新品牌擁有了*車型和一條年產能10萬台的生產線。
不過,真正的成本支出是零部件。以零跑披露的數據為例,原材料成本常年佔其總成本的九成以上。為方便計算,「電廠」默認採用多數新勢力採取的「先下單再生產」模式,該項支出暫不算入到初期階段資金需求中。但隨着銷量規模擴張,資金壓力會迅速放大。
更殘酷的是,不是有車、有資金買工廠和材料就能實現量產。從過往十年的造車史來看,曾被列為造車新勢力「四小龍」之一的拜騰汽車,融資84億元,卻因管理混亂、資金濫用和戰略失誤,在量產前轟然倒下;奇點汽車融資高達170億元,卻因攤子鋪得過大,三家自建工廠尚未落地,資金鍊便徹底斷裂。
假設新品牌的管理較為優秀,成功實現了*款車的量產,接下來就是銷售。從銷售渠道來看,有直營、經銷和混合三種模式,直營的成本最高,一家直營店每年的運營成本高達400-500萬元,經銷的成本*,不同模式的支出差距仍是巨大。這個階段的銷售門店數量基本在50家以上,售后服務中心的數量也在這個數字上下波動。
新品牌的宣傳也至關重要,不是每個新玩家都擁有雷軍這樣自帶超高流量的老闆。據業內人士估算,僅辦一場邀請200家媒體的大型線下發佈會就大概需要 500-1000 萬元,人數越多費用越高。發佈會之外,還有公關、廣告、車展、車主運營等相關支出,推出一款車的營銷費用一般在 5000 萬元到兩億元不等。從整體財報來看,讓*輛車正式交付,需要的銷售與管理費用平均約為30億元。
因此,沒有超過50億元的資金,造車新勢力很難完成「研發—製造—銷售」閉環,將*款車真正打入市場。
造車遠不止*款車。要想存活,必須持續輸血:研發要迭代,門店要擴張,工廠要升級。新品牌能否活下來,很大程度上取決於融資能力。參考幾家企業的成長軌跡,撐到IPO前,累計融資額普遍已超過100億元。
但這並不意味着上市穩了。不乏有融資超百億、實現規模化量產甚至銷量曾登頂新勢力的品牌,直到分崩離析時都未成功上市。
例如哪吒汽車。做性價比車型,哪吒汽車沒有零跑那樣的成本管理能力,導致 2021-2023 年累計淨虧損達 183 億元,盈利能力不被看好;做高端車型,受累於網約車形象以及缺乏有競爭力的技術,不僅銷量慘淡還拖垮了公司資金鍊;論品牌差異,哪吒沒有蔚來換電那樣獨特的業務部署。想要上市,新品牌必須説服市場自己能賺錢,並且會越賺越多,而哪吒失敗了。
即便上市,新品牌也無法松一口氣,因為實現盈虧平衡才能勉強被視為「具備活下去的能力」。這段距離零跑和理想走了2年,蔚來和小鵬至今還未到達彼岸。
在這期間,品牌會進入一個飛速發展的階段。員工隊伍會迅速壯大,例如理想在上市的2020年員工數量為4,181 人,2022年四季度實現季度盈利時已經擴大到19,396 人;與之對應的員工薪酬費用也從10.3億元漲至約66.7億元。零跑的人員擴張幅度稍小,但從2022年到首次實現盈利的2024年四季度,員工數量和員工薪酬均幾近翻倍。
研發投入也必須持續增長。因為要扭虧為盈,品牌必須推出能賺錢的產品,要麼降低技術成本,要麼產品力足以讓消費者心甘情願支付溢價。理想汽車 2020年到2022 年研發投入從 11.1 億元增至67.8 億元,零跑汽車2022年到2024年的研發支出由14.11 億元增至28.96 億元。
隨着銷量提升,10萬台/年的產能規模已經不能滿足需求,產線需要擴建,這個階段對工廠建設和生產設備的投入基本在30億元。同樣,銷售門店將擴張到300-700家,配套的售后服務中心也要增加至400家左右。
在收入能覆蓋成本前,品牌需要有能力為前期的虧損買單。從財報和過往信息看,「摳廠」理想在扭虧前累計支出超400億元,虧損超64億元,2022年底留有584.5億元現金儲備;成本狂魔零跑在實現盈利前累計虧損220億元,2024年底現金儲備63.78億元。目標在今年扭虧為盈的蔚來和小鵬,累計虧損已分別超1200億元與400億元。理想和零跑在淨利潤轉正前,累計融資額基本超過 300億元。
以*標準來看,參考零跑虧損額和現金儲備的總和,以及零跑和理想的累計融資額度,託舉一個汽車新品牌從創立到實現盈利,入場券是300億元。
由此可見,近兩年紛至沓來的造車新面孔中,唯有帶1000億誠意入局的小米留在牌桌,不是沒有道理。畢竟這些氣勢洶洶要「狂砸幾十億」造車的新品牌,既「砸」不動行業,也砸不出水花。
一些新品牌也意識到這一點,並不進入正面戰場,而是在超跑、MPV、物流車這樣的小眾賽道打游擊。不乏有品牌懷揣真誠的造車夢,但不可否認的是,同樣存在類似這樣的故事:
6年前,有一個號稱要「幫助更多人實現超跑夢」的新品牌賽麟汽車在鳥巢高調發布。發佈1年后,賽麟汽車燒乾57億元,董事長帶着「挪用公款」的指控遠渡美國。留下來的,是被法拍的工廠、一地的爛賬和大量生產囤積的「老頭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