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跌、首虧與雙降之后，疫苗三巨頭打響突圍戰

（來源：北京商報）

在分別遭遇淨利暴跌、中報首虧與營利雙降之后，疫苗三巨頭圍繞產品與市場開始打響突圍戰。近日，萬泰生物、智飛生物、沃森生物三大疫苗龍頭企業相繼披露2025年上半年業績報告：萬泰生物淨利潤同比暴跌155.3%，與智飛生物雙雙出現上市以來的首次中報虧損，沃森生物雖未陷入虧損，但也面臨營收與利潤雙降的局面。業績承壓背后，是疫苗市場競爭加劇、公眾接種意願階段性波動等多重壓力的疊加。面對當前市場環境，三家企業也通過佈局九價HPV疫苗、拓展業務結構、加速出海等策略積極求變。

萬泰生物、智飛生物中報首虧

2025年上半年，萬泰生物實現營業收入8.44億元，同比下降38.25%；歸屬於上市公司股東的淨利潤為虧損1.44億元，同比下降155.3%；歸屬於上市公司股東的扣除非經常性損益的淨利潤為虧損2.43億元，同比下降481.93%。這是萬泰生物上市以來首份虧損的中報。

同樣出現上市后首次中報虧損的還有智飛生物。2025年上半年，智飛生物實現營業收入49.19億元，同比下降73.06%；歸母淨利潤虧損5.97億元，而上年同期為盈利22.34億元，同比下降126.72%；扣非后的歸母淨利潤虧損6.2億元，同比下降127.79%。

和萬泰生物、智飛生物相比，沃森生物情況稍好，但仍難逃營利雙降。沃森生物發佈的2025年半年報數據顯示，上半年實現營收11.54億元，比上年同期下降19.47%；歸屬於上市公司股東的淨利潤為4316.06萬元，同比下降74.69%；扣非后淨利潤為2844.27萬元，同比下降80.52%。

萬泰生物將此次業績下滑歸因於公司疫苗板塊受到市場調整、九價HPV疫苗擴齡等因素影響，導致銷售不及預期，疫苗板塊收入較上年同期回落。

對於上半年的業績「跳水」，智飛生物也做出瞭解釋。智飛生物在半年報中表示，報告期內，受民眾接種意願下降、市場需求變化等多重因素影響，公司業績顯著承壓，主要產品的市場推廣銷售工作未達預期。此情況與疫苗行業上市公司整體業績下行趨勢一致。

分產品來看，智飛生物的業績下降主要來自於代理產品。北京商報記者梳理發現，智飛生物的代理產品在2020年、2022年、2023年及2024年均為其帶來了超90%的營收，是名副其實的「業績支柱」。但2025年上半年，智飛生物的代理產品實現營收43.7億元，同比下降75.16%，佔總營收的比重為88.84%,毛利率同比下降8.61%。

就本次半年報業績下降，北京商報記者分別向智飛生物、沃森生物發去採訪函，截至發稿未得到迴應。

沃森生物的存量挑戰

業績集體承壓背后，各家有各家的問題。

沃森生物上半年的業績下降早有預兆。2023年是沃森生物的業績轉折點，營收和利潤均開始出現下滑。2023年、2024年，沃森生物分別實現營收41.14億元、28.21億元，同比下降19.12%和31.41%；歸母淨利潤分別為4.19億元、1.42億元，同比下降42.44%和66.1%。最新中報業績延續了這一下降趨勢。

對於上半年的營收下降，沃森生物解釋為，報告期內，公司疫苗產品銷售收入較上年同期減少所致。沃森生物半年報中披露，上半年，公司已上市疫苗產品合計批簽發量為762.48萬劑，較去年同期的1384.08萬劑下降44.91%。

此外，沃森生物還面臨着資產減值的壓力。沃森生物半年報顯示，報告期內，沃森生物結合疫苗市場競爭環境變化和銷售預測等綜合因素對公司存貨、應收款項、無形資產等資產計提減值準備1.93億元，其中，對二價HPV疫苗無形資產進行減值測試，計提無形資產減值準備7629.51萬元。

與沃森生物不同，上半年萬泰生物交出了一份「最差半年成績單」。

2020年5月，萬泰生物自主研發的二價HPV疫苗「馨可寧」正式上市，成為國內首家獲批的國產二價HPV疫苗企業。「馨可寧」的成功上市和放量，一度推動萬泰生物業績爆發式增長，2022年「馨可寧」的銷量突破2500萬支，整個疫苗板塊為其帶來84.93億元的營收。

然而，上市僅兩年，萬泰生物就遇到了不小的挑戰。2022年，沃森生物二價HPV疫苗「沃澤惠」獲批上市。同年8月，默沙東的九價HPV疫苗「佳達修9」擴齡，這使得萬泰生物二價HPV疫苗在接種年齡上的優勢不再，「馨可寧」多方承壓，銷售不及預期。

2023年起，萬泰生物的業績便急轉直下。2023年，萬泰生物的營收和淨利潤分別下降50.73%和73.65%。2024年，萬泰生物營收下降59.25%至22.45億元，僅為2022年峰值時的五分之一，淨利潤更是同比下降91.49%，僅為1.06億元。其中，疫苗板塊營收同比下降84.69%。

醫藥行業分析師朱明軍告訴北京商報記者，二價HPV疫苗曾經是萬泰生物的「現金牛」，但隨着默沙東九價疫苗擴齡、沃森生物二價疫苗上市，市場競爭格局發生根本性轉變。消費者偏好向高價位、廣覆蓋的九價產品傾斜，導致二價市場快速萎縮。萬泰生物迅速推出國產首款九價HPV疫苗，是其應對產品生命周期縮短、維持市場地位的必然選擇。

智飛生物的業績變動也與HPV疫苗息息相關。智飛生物代理的默沙東疫苗曾為其帶來了高額利潤，其中，批簽發量最大的產品是九價HPV疫苗。半年報顯示，今年上半年智飛生物代理的九價HPV疫苗批簽發量為423.88萬支，較去年同期的1827.17萬支下降76.8%。

此外，智飛生物的代理產品中，默沙東的四價HPV疫苗、進口23價肺炎疫苗、滅活甲肝疫苗以及GSK的重組帶狀皰疹疫苗批簽發量亦有不同程度的下降。

除核心產品業績承壓外，智飛生物同樣面臨着不小的庫存壓力。半年報顯示，智飛生物期末存貨為210.15億元，佔總資產的45.75%。今年2月，默沙東宣佈暫停向中國供應九價HPV疫苗「佳達修9」，此舉意在為智飛生物消化庫存。智飛生物在半年報中亦表示，與默沙東協商一致，調整了本年度HPV疫苗的採購與供應節奏，並持續開展需求評估以共同應對市場變化。

跨界、擴容與出海

隨着行業競爭白熱化，疫苗企業紛紛尋求新的機會，「求變」以突圍。

在HPV疫苗賽道上，萬泰生物進展明顯。今年6月，萬泰生物的九價HPV疫苗「馨可寧9」獲批上市，成為我國首款、全球第二款九價HPV疫苗。8月，萬泰生物九價HPV疫苗獲得中國食品藥品檢定研究院簽發的《生物製品批簽發證明》，正式投放市場。

此外，今年6月，錦波生物發佈公告稱，擬向養生堂發行股票數量不超過717.57萬股（含本數），募集資金總額不超過20億元（含本數），用以人源化膠原蛋白FAST數據庫與產品開發平臺項目以及補充流動資金。而持有養生堂98.38%股權的鍾睒睒正是萬泰生物的實控人，此舉也被市場理解為萬泰生物有意進軍醫美行業。

智飛生物則把目光投向了代謝類藥物。今年3月，智飛生物發佈公告稱，以現金5.93億元對重慶宸安生物製藥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宸安生物」）實施增資，取得其51%的股權，增資完成后，宸安生物將成為智飛生物的控股子公司。智飛生物的業務將從疫苗延伸至代謝類疾病領域，並以此為基礎進入治療性生物製藥領域。公告顯示，宸安生物的司美格魯肽注射液（降糖）已完成臨牀III期試驗、司美格魯肽注射液（減重）已完成臨牀III期患者入組，已佈局兼具GLP—1多品種以及胰島素藥物圖譜。

智飛生物更是在半年報中坦言，「宸安生物將聚焦糖尿病、肥胖等代謝類疾病領域，成為公司未來治療類生物製品領域的重要增長引擎之一」。

在「老本行」疫苗方面，今年上半年，智飛生物代理的默沙東四價HPV疫苗、九價HPV疫苗的男性適應症相繼獲批，再次在HPV疫苗男性市場取得先發優勢。

業績重壓下，沃森生物則選擇加速海外市場佈局。2025年上半年，沃森生物實現海外業務收入2.14億元，產品新增出口國家加納和緬甸。截至目前，該公司產品已累計出口24個國家和地區，累計出口數量超過6300萬劑。但在九價HPV疫苗方面，沃森生物的九價HPV疫苗研發仍處於Ⅲ期臨牀研究階段，與萬泰生物相比仍有一定差距。

海南博鰲醫療科技有限公司總經理鄧之東表示，資本市場對疫苗企業的評價標準正在發生變化。過去看重的是單一品種快速放量能力，如今更關注企業是否具備多管線佈局、技術平臺創新能力及國際市場開拓能力。萬泰佈局醫美、智飛跨界代謝疾病、沃森發力海外，實質都是企業為重塑估值邏輯所做的努力。

北京商報記者 王寅浩 實習記者 宋雨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