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雪濤：博弈中的中國外交籌碼

本文來自格隆匯專欄：國金證券研究所，作者：宋雪濤

核心觀點

中美貿易摩擦演繹了迭代囚徒困境視角下的博弈。"以牙還牙"策略被證明能有效促成最終合作，但當博弈引入更多參與者時，情況會變得複雜，導致最終結果將不再僅僅取決於博弈雙方策略，而是由多方平衡共同決定。因此，中美各自的外交佈局對於中美博弈的走向至關重要。

自第一輪貿易摩擦以來，中國就明顯加快了全球外交步伐。而在特朗普再次當選、全球籠罩在貿易戰陰影的背景下，中國與非美國家的外交關係實現了多點突破。一方面，中國與日韓及海合會國家重啟了此前停滯的自貿協定談判，並顯著加快了談判進程。另一方面，中國的外交訴求更加精準明確。在與歐盟的互動中，通過技術授權換取高附加值市場準入，與日韓則着力構建產業互補的利益共同體。與此同時，中國在"一帶一路"框架下深化與中亞、中東、非洲及拉美地區的合作，重點推進能源與關鍵礦產資源的合作以確保供應鏈安全，積極拓展人工智能和數字經濟等新興領域，並以此為契機加速人民幣國際化進程。

風險提示：囚徒困境模型在現實應用中存在侷限性；美國通過關税談判影響中國外交進展；美國外交進展更順利。

正文

在迭代囚徒困境博弈中，"以牙還牙"策略被證明能有效促成最終合作，但當博弈引入更多參與者時，情況會變得複雜，導致最終結果將不再僅僅取決於博弈雙方策略，而是由多方平衡共同決定。因此，中美各自的外交佈局對於中美博弈的走向至關重要。

一、 歐盟：以產業技術換高附加值市場

歐盟委員會主席馮德萊恩在2024-2029年委員會的政治指導方針將對華的重心更多地放在了「系統性對手」這一層面，使得中歐關係從原本平衡的「夥伴、競爭者、系統性對手」三元關係，轉變為以競爭和對抗為主導。然而，隨着特朗普再次入主白宮並對包括其傳統盟友在內的全球範圍發起貿易戰，歐盟與中國之間的三元關係發生了變化，雙方的接觸日益頻繁，「夥伴」關係開始升溫。

這一轉變的跡象，可以從中歐電動汽車反補貼税的進程和調整中找到明確線索。

2024年10月29日，歐盟委員會決定對從中國進口的電動汽車（BEV）徵收為期五年的最終反補貼税，税率範圍為17.0%至35.3%，並於31日正式實施。然而，到了2025年4月10日，歐盟委員會宣佈與中國達成重要共識，雙方將啟動以 「最低進口價格」機制替代現行對華電動汽車關税的談判。截至2025年6月7日，中國商務部透露，中歐雙方電動汽車案件的價格承諾磋商已進入最后階段。這意味着歐盟的策略開始從直接徵收關税轉向尋求一種更具協商性的解決方案。

《中歐全面投資協定》雖然仍然存在分歧，但是有望重新回到議程上。歐洲議會國際貿易委員會主席貝恩德·朗格指出，隨着中國汽車製造商計劃在歐洲設廠，以及歐盟工業界希望與中國競爭對手建立合資企業以獲取技術利益，合作的可能性正在增加，並強調如果能確保在歐洲創造足夠的附加值，就應該為此類合作掃清道路。這番言論暗示了歐盟在尋求經濟利益和戰略合作方面的潛在轉變。

中歐半導體領域的合作也有望迎來突破。2025年5月22日，中國和荷蘭兩國外長達成共識，同意通過現有渠道，就包括半導體技術在內的多領域合作保持密切溝通，而這將為中國高端芯片的自主化進程注入新的助力。

但歐盟近期對華態度有所反覆。歐盟委員會主席在G7峰會期間曾指責中國忽視全球貿易規則，通過鉅額補貼扶持本國企業，並將稀土主導地位「武器化」，同時向全球市場傾銷「過剩產能」。但如果美國在貿易談判中繼續加大對歐盟的施壓，那麼歐盟則可能改變消極的態度，繼續向中國發出積極的合作信號。

此外，氣候變化和綠色轉型領域的相關產業也將是中歐未來合作的重要方向。雙方在此領域擁有強大的共同利益、廣泛共識及紮實的合作基礎，而中國在太陽能光伏與熱能、陸上和海上風電、電池和儲能、以及電解槽和燃料電池等關鍵技術方面處於全球領先地位。中國可以通過技術授權的方式，以服務貿易的形式向歐洲出口這些技術，從而賺取收益。

二、東盟：供應鏈合作伙伴與海外生產基地

在中美第一輪貿易摩擦期間，中國採取了「間接出口替代」的方式，將東盟國家作為「供應鏈外溢」的對象，是中國商品間接進入美國市場的重要途徑。在東盟國家逐漸融入了以中國為核心的供應鏈網絡的同時，中國-東盟的雙邊關係也是更加緊密，2021年中國與東盟建立了全面戰略伙伴關係。

特朗普再次當選后，中國加快了與東盟各國構建命運共同體的步伐，先后與印度尼西亞、文萊、泰國、越南、馬來西亞發佈正式聲明，提出推進命運共同體建設，和柬埔寨更是提出了構建新時代全天候中柬命運共同體。

「命運共同體」是中國外交的最高等級。中國社會科學報《中國特色大國外交中的夥伴關係》一文指出，中國與其他國家的關係發展呈現出一種循序漸進的「階梯」式演變，從「夥伴關係」逐步提升至「戰略伙伴關係」、「高水平戰略伙伴關係」，最終目標是構建「命運共同體」。

美國在首輪對華貿易戰中深刻認識到，中國經濟的韌性源於其完善的供應鏈體系。這一認知促使美方調整策略，近期正以關税談判為重要籌碼，向越南等東盟國家施壓，企圖削弱這些國家對中國供應鏈的依賴程度。

作為應對，中國正積極深化與東盟的經貿合作，通過強化區域產業鏈整合，致力於將東盟打造成為中國供應鏈體系中不可或缺的關鍵環節。同時，中國也在推動東盟成為其海外生產佈局的重要基地，以此鞏固雙方的經濟紐帶，共同應對外部壓力。

在基礎設施建設方面，中國與東盟將進一步加強「一帶一路」框架下的合作。這意味着未來有更多跨境公路、鐵路、港口項目的建設和高質量運營。這些基礎設施的完善不僅能大幅降低物流成本，提高貿易效率，還將為生產基地的構建提供堅實的基礎支撐。更緊密的交通網絡將使得原材料和製成品在區域內流動更加順暢，從而優化整個供應鏈的效率。

中國和東盟在產業領域的合作將持續拓展，尤其在新能源汽車、鋰電池和光伏產品等「新三樣」領域展現出巨大潛力。中國擁有先進的生產技術，而東盟國家則擁有豐富的勞動力資源、礦產資源和市場需求。雙方可以共同開發新的生產基地，滿足全球能源轉型下日益增長的需求。此外，人工智能、數字經濟等高科技、新興產業的合作也將成為重點，這將有助於東盟國家在提升技術水平，實現產業升級的同時，與中國的創新生態系統更緊密地融合。

在金融領域，人民幣的使用在東盟與中國的貿易和投資中將更加普遍。這不僅能降低貿易商和金融機構的匯率風險，減少對美元結算的依賴，還能為區域內的企業提供更穩定、更便捷的結算和融資方式。隨着人民幣在東盟地區的接受度不斷提高，人民幣國際化將更多地用於雙邊貿易和投資，從而進一步鞏固中國與東盟的經濟聯繫。

三、日韓：產業鏈的利益共同者

2019年11月，歷經16輪談判的中日韓自貿協定因多重因素陷入停滯，區域合作遭遇瓶頸。然而，特朗普政府"美國優先"政策及其全球貿易關税措施帶來的外部壓力，促使中日韓三國重新審視合作的重要性。今年3月，中日韓外長會議時隔五年多再度達成重要共識，不僅提出將早日重啟自貿協定談判並推動儘快達成協議，更決定建立中日韓出口管制對話機制，以維護產業鏈供應鏈的穩定暢通，釋放出三國關係回暖的積極信號。

隨后的第十三次中日韓經貿部長會議進一步鞏固了這一勢頭，三方明確表示將加快自貿協定談判進程，並重點推進供應鏈合作、出口管制對話，同時深化在數字經濟和綠色經濟（包括可再生能源、核能、氫能等新興領域）的協作。這一系列舉措不僅為區域經濟一體化注入新動力，也標誌着中日韓自貿協定談判重新步入正軌，展現出三國關係持續回溫的積極態勢。

面對美國主導的「技術脱鈎」戰略，中國正積極深化與日本、韓國在產業上的互補合作，通過構建更加緊密的區域經濟和技術聯盟，從而有效突破技術封鎖、維護產業鏈安全。

中國與韓國的經貿關係紐帶主要是基於兩國在半導體領域高度互補的產業依存關係。半導體產業是中韓經貿關係的核心支柱，特別是在美國不斷加強技術封鎖的背景下，中國需要維持與三星、SK海力士等韓國半導體領軍企業的合作，打造「中國市場需求+韓國技術優勢」的戰略互補格局。與此同時，韓國在關鍵原材料領域高度依賴中國供應，其90%的稀土進口來自中國，這些戰略性資源直接維繫着韓國新能源汽車、高端裝備製造和國防工業的供應鏈安全。

中國與日本的經貿關係提升空間主要是在新能源汽車領域開展更多的產業協作。日本歷來是汽車創新和製造領域的領導者，汽車產業也是日本經濟的核心支柱，對日本的重要性不言而喻。雖然日本在混合動力汽車技術方面表現卓越，但是在純電動汽車的開發和普及方面，則相對落后於國際競爭對手。

這種競爭格局，加上日本政府雄心勃勃的碳中和目標，讓和中國開展電動汽車產業合作成為一項戰略必然。通過合作，日本可以利用外部技術專長，分攤鉅額研發成本，加速產品開發周期，並確保獲取關鍵材料和新興增長市場。一個明顯的趨勢是，日本汽車製造商正與中國科技公司建立戰略伙伴關係。 

未來，中國將與日本在人工智能和數字經濟領域加強合作，淡化彼此間的競爭色彩。目前，美日兩國利用既有的美日同盟、AUKUS（澳英美三邊安全夥伴關係）和QUAD（四方安全對話）等框架，在「共同價值觀」下開展人工智能合作，其核心目標在於遏制中國人工智能技術的發展，以維持美日兩國的優勢地位。

四、中亞五國：歐亞大陸通道以及資源合作伙伴

中亞地區對中國來説具有重要的戰略意義。從地理位置上來看，中亞地區是鏈接中國和歐洲的陸上大通道。自2013年，中國提出了「絲綢之路經濟帶」重大倡議后，中亞地區成為「一帶一路」框架下合作項目最密集的區域之一。中國與中亞有兩條跨境鐵路，分別經霍爾果斯和阿拉山口聯通中國與哈薩克斯坦。

「一帶一路」倡議仍然是中國在中亞地區參與的核心，將中亞轉變為連接亞洲和歐洲的關鍵樞紐。目前在建鐵路有兩條，包括中吉烏鐵路和中哈第三條跨境鐵路「阿亞古茲—塔城」。其中，中吉烏鐵路於2024年6月簽署三國政府間協定，預計2031年完工，建成后將成為中國至中東、歐洲的最短線路。

中亞地區在中國能源安全戰略中佔據重要地位。目前中國與中亞地區已建成中哈石油管道和三條中國-中亞天然氣管道。其中，中哈石油管道作為中國首條跨境陸路原油管道，截至2024年底累計向中國輸送原油超過1.7億噸。天然氣管道系統自2009年投入運營以來，已累計輸送天然氣逾5000億立方米。這些能源通道的穩定運行，不僅保障了中國能源供應安全，也深化了中國與中亞國家的經貿合作。

未來，中國將擴大與中亞國家在能源全產業鏈的合作，實現"新舊雙輪驅動"。一方面繼續深化石油、天然氣、煤炭等傳統能源領域的合作；另一方面重點拓展水能、太陽能、風能及氫能等清潔能源領域的協同發展。這一戰略佈局既符合全球能源轉型趨勢，也將進一步提升中國與中亞國家的能源合作水平。

同時，中國對中亞豐富的礦產資源有着強勁需求，正着力推動綠色礦業合作新格局。中亞地區擁有豐富的礦產資源，藴藏着包括煤炭、鈾、鐵、錳、鉻等戰略礦產以及金、鎢、鉬、銅、鋁等關鍵金屬資源。2024年12月，中國明確提出要深化與中亞國家在礦產資源全產業鏈合作，重點構建從勘探開採到冶煉加工，再到運輸銷售的一體化綠色開發體系，全面提升"探、產、供、儲、銷"各環節的可持續發展水平。這一合作倡議不僅滿足中國製造業轉型升級的資源需求，更有助於推動中亞地區礦產資源開發向環保化、低碳化方向轉型。

五、中東： 能源和科技合作伙伴

中國與中東的關係以能源貿易為基礎。中東向中國出口的商品中，碳氫化合物和化學品（包括石化產品）約佔總量的90%，而中國約一半的石油進口來自中東。在傳統油氣領域，合作已從單純的原油進口深化至全產業鏈的整合，包括勘探、開採、儲運、煉化和下游銷售。同時，中國也在加速推動人民幣在石油貿易中的結算，以降低對美元的依賴。

新能源是當前合作的新興亮點和增長極。中東國家，特別是海灣國家，正積極推進能源轉型和碳中和目標，大力發展電動汽車、儲能、綠色氫能和碳捕集技術，而中國在這些領域擁有顯著的技術優勢和產能。沙特阿拉伯和阿聯酋是這一轉型中的重要夥伴，例如由中國能建總承包建設的中東最大光伏項目「沙特阿爾舒巴赫光伏電站」在2025年5月已實現2.6GW全容量商業運行。

隨着中國-海合會自貿協定談判加速推進，協議簽署后將大幅削減關税和非關税壁壘，推動雙方在商品、服務和數字貿易領域的合作深化。這項自2004年啟動但進展緩慢的貿易談判，預計將在2026年年中完成所有技術性磋商，屆時將建立中國與海灣地區首個制度性經貿合作框架。

中東位於亞洲、非洲和歐洲三大洲的交匯處，是東西方貿易的重要通道和各大能源的運輸樞紐。中國企業廣泛參與港口、物流樞紐以及能源基礎設施的建設與升級。例如，中國參與杜庫姆港擴建項目，採用自動化集裝箱碼頭設備，讓裝卸效率提升40%。由於中東是「一帶一路」的關鍵樞紐，中國仍將繼續在該地區投入大量基礎設施建設和投資。

數字經濟和高科技領域是中國與中東合作的新亮點。在芯片、人工智能、雲計算等領域，中國的華為、大華科技、阿里巴巴等企業在中東佈局早、影響大。隨着中國企業建設基礎數字基礎設施（5G、雲計算、數據中心）並提供廣泛的數字服務（電子商務、智慧城市），中企自然而然地將自身的技術和監管方法融入該地區的數字生態系統。這可能微妙而顯著地塑造中東未來的數字格局，為中國帶來長期的經濟和戰略影響力，尤其是在西方持續試圖限制此類合作的背景下。

六、拉美：深度融合的經濟-金融-數字生態體系

隨着美國取消對低價值中國進口商品的「最低限度豁免」政策，中國電子商務平臺如Temu、Shein和全球速賣通將把戰略重心轉向拉丁美洲，該地區中產階級消費能力不斷增長，數字普及率也在提高。2025年，這些平臺在拉丁美洲的銷售額預計將同比增長47%。

爲了支持巨大的電商交易量，中國將進一步投資物流基礎設施。由中遠海運集團控股60%的祕魯錢凱港已於2024年11月14日正式投入運營，該港作為南美太平洋沿岸規模最大的現代化深水港，將顯著提升區域物流效率——中國與南美主要港口間的航運周期從原先的45天大幅縮減至23天，成為連接兩大經濟體的關鍵物流節點。伴隨物理基礎設施的建設，中國還將大力發展數字基礎設施，包括智能港口和數字支付系統。

在深化拉美地區電子商務與數字基建佈局的過程中，中國同步推進人民幣國際化戰略。2025年5月舉行的中國—拉共體論壇上，中方宣佈將為拉方設立總額達660億元人民幣信貸資金額度，標誌着人民幣在拉美金融體系中的嵌入程度持續加深。

中國將繼續對拉美地區的原材料保持強勁需求，例如阿根廷、智利和玻利維亞的鋰資源（鋰儲量佔全球的50%），委內瑞拉的石油。同時，中國將深化在人工智能、電動汽車和綠色能源等先進技術領域的合作。

中國在拉美投資性質的演變，從最初的採掘業轉向「新基礎設施」——涵蓋電信、金融科技和綠色能源等。而隨着中國在拉美逐步構建一個以人民幣為紐帶、深度融合的經濟-數字生態體系，中國有可能突破美國主導的金融和貿易壁壘，塑造一個去美元化的新型區域經濟架構。

七、非洲：關鍵礦產和綠色產業合作者

中國將繼續通過實施「一帶一路」倡議，協助非洲突破基礎設施瓶頸，實現非洲一體化。自2012 年以來，中國參與了大量跨境、發展走廊和洲際規劃項目，如蒙內鐵路、安哥拉羅安達新國際機場以及拉姆港等走廊項目。這些項目合作在推動非洲跨區域合作規劃的落實和促進非洲一體化上發揮了積極作用。傳統的相對單一的項目承包模式或「交鑰匙」模式已經不能滿足當下合作訴求。未來雙方將通過推動技術標準與規則體系的對接互認，並實現基建規劃、建設實施、運營維護及配套服務等全產業鏈的深度合作。

中國將繼續加深和非洲在關鍵礦產領域的合作，這並非單向的「訴求」，而是一種日益深化的互利共贏關係。非洲國家是全球關鍵礦產的生產中心，擁有全球30%的關鍵礦產。例如，剛果民主共和國的鈷產量佔全球鈷產量的70%以上，南非、加蓬和加納的錳產量合計佔全球錳產量的60%以上。津巴布韋、剛果民主共和國和馬里擁有大量尚未開發的鋰礦。非洲國家希望建立安全穩定的關鍵礦產供應鏈，以促進自身的可持續發展，而中國是全球最大的關鍵礦產加工國，電動汽車和電池製造生態系統對銅、鋰、鈷等關鍵礦產資源有巨大需求。

中非合作將在氣候變化領域日益深化。非洲大陸面臨嚴重的能源赤字和氣候災害，急需綠色投資和技術。中國作為可再生能源技術的全球領導者，其在非洲的綠色能源投資和項目合作將填補特朗普政府留下的空白，並進一步強化其在非洲綠色發展議程中的主導地位。目前，中國與40個非洲國家在太陽能、風能、水力發電和生物質項目上合作，已帶來120吉瓦的新電力和6.6萬公里的電網線路。

自第一輪貿易摩擦以來，中國就明顯加快了全球外交步伐。而在特朗普再次當選、全球籠罩在貿易戰陰影的背景下，中國與非美國家的外交關係實現了多點突破。一方面，中國與日韓及海合會國家重啟了此前停滯的自貿協定談判，並顯著加快了談判進程。另一方面，中國的外交訴求更加精準明確。在與歐盟的互動中，通過技術授權換取高附加值市場準入，與日韓則着力構建產業互補的利益共同體。與此同時，中國在"一帶一路"框架下深化與中亞、中東、非洲及拉美地區的合作，重點推進能源與關鍵礦產資源的合作以確保供應鏈安全，積極拓展人工智能和數字經濟等新興領域，並以此為契機加速人民幣國際化進程。

風險提示

囚徒困境模型在現實應用中的侷限性：囚徒困境模型雖然在博弈論中是一個強大的工具，但在現實應用中存在顯著侷限性。該模型假設參與者是完全理性的，並且只關注自身利益最大化。

美國通過關税談判影響中國外交進展：美國利用關税作為其外交政策的工具，試圖在與中國的談判中獲得籌碼，從而影響中國的地緣政治和經濟戰略。

美國外交進展更順利：與中國相比，美國在某些外交領域取得進展可能相對順利。

注：本文來自國金證券2025年06月25日發佈的《貿易專題分析報告：博弈中的中國外交籌碼》，報告分析師：宋雪濤 S1130525030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