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巴巴，越裁員越賺錢

所有失去了的，都在以另一種方式歸來。2025年來，沉寂了幾年的阿里巴巴突然「利好」頻出，先是在DeepSeek問世后推出功能更強的通義大模型，后來又被蘋果選中成為中國版蘋果智能服務的供應商。當然，更重要的信號是馬雲「過關」，頻頻露面的馬雲給中國民營企業、互聯網平臺企業帶來了更加積極的信號，其股價也迎來暴漲。

文｜韓 湘

2025年以來，關於阿里巴巴這家上市公司的利好，非常多。

先是DeepSeek的橫空出世，重新激發了國際投資者對於中國科技股的興趣。之后，阿里巴巴在DeepSeek發佈后沒幾天就宣佈了最新的通義大模型，阿里雲也接入了DeepSeek大模型。

緊隨其后的是，阿里巴巴傳出和蘋果公司在中國版蘋果智能方面的合作達成一致。在與阿里巴巴達成一致前，蘋果公司考覈過DeepSeek，但最終還是選擇了阿里巴巴。

之后，身穿深色夾克的阿里巴巴創始人馬雲，以微笑揮手的身影再度出現在大眾視野。在2月17日的民營企業座談會上，馬雲也是最近幾年來首次在這樣超高規格的場合露面。言外之意，十分明顯。

緊隨其后的是，阿里巴巴於20日發佈了一份光鮮靚麗的業績報。四季度，阿里巴巴歸母淨利潤同比增長239.12%，全年歸母淨利潤高達2203億元。

阿里巴巴靚麗財報背后，除不開吳泳銘、蔡崇信定下的「AI驅動」和「用户優先」的戰略指導。2024年前三季度，雲智能集團是七大業務集團中保持盈利，且增速最快的業務，到了第四季度仍舊在盈利，增速也以33%排在第三。

多重利好影響下，阿里巴巴的股票徹底漲瘋了。2025年以來，阿里巴巴美股漲幅接近70%，市值淨增長超過1440億美元（約合人民幣1.04萬億元），最新市值3415億美元（約合人民幣2.48萬億元），比A股「股王」中國移動還要高出200億元。

不過，亮眼財報背后，也與連續滾動的裁員密不可分。2021年末，阿里巴巴擁有員工259316人，至2024年末將至194320人，三年間向社會輸送了64796人的人才。整個2024年，阿里巴巴員工減少了24940人，僅第四季度就減少了3671人，平均每天都會有40人離開阿里巴巴。

亮眼業績背后

2023年3月，阿里巴巴時任CEO張勇宣佈了將公司拆分為「1+6+N」的模式，意欲建立起五縱二橫的阿里生態圈，五縱包括淘天集團、國際數字商業集團、本地生活、數字媒體娛樂集團和其他，二橫是菜鳥智能物流和雲智能集團。

調整的目的，除了發展，還是應對監管和市場變化採取的策略。當時，分拆后的雲智能集團意欲獨立上市，菜鳥和盒馬鮮生也有籌備獨立上市的計劃。不過很快，出於多方面考慮，阿里巴巴取消了雲智能集團獨立上市的計劃。

后來，卸任阿里巴巴董事局主席、專注於雲業務的張勇也選擇從阿里雲董事長、CEO的職位上卸任，由集團CEO吳泳銘接任。阿里巴巴正式進入了「蔡吳時代」。

2024年，蔡崇信在一次公開採訪中坦誠表示，「阿里落后了」。退休之后的馬雲首次發佈長文，全面反思阿里的過往。經過一系列的變化和調整后，阿里巴巴建立起了以淘天和阿里云爲核心業務的基礎上，聚焦具備高度協同效應的業務。

阿里雲和菜鳥在集團內部的重要性不斷提升，淘天集團的優勢也凸顯了出現。因為阿里雲藉助AI、大模型等技術為電商業務提供了強大支持，菜鳥在致力於改善消費者購物體驗方面也有自身獨特的優勢。

戰略聚焦后，阿里巴巴不斷拋售非核心業務和資產。2024年來，阿里巴巴出售了寶尊電商、高鑫零售，清倉了所持麗人麗粧、銀泰百貨的全部股權，先后減持了小鵬汽車、B站和快狗打車等公司的股份。有報道稱2024年前三季度，阿里巴巴完成了17億美元的非核心資產出售。

動作頻頻，終於換來了亮眼的財報。

「數智研究社」發現，七大集團業務中，雲智能集團業務的表現最為突出。在2024年四個季度中，雲智能集團分別保持了45%、155%、89%和33%的同比增長。

從財報看，利潤增長主要源於阿里雲將產品結構轉向了毛利率更高的產品及運營效率的提高。不過，部分利潤被客户增長、技術投入增加給抵消了。

「阿里太子」蔣凡帶領的國際數字商業集團在2024年的業績表現也很亮眼，四個季度收入分別增長了45%、32%、29%和32%。

2024年壓力最大、變動也最大的淘天集團，收入增速基本上處於停滯狀態，四個季度增速分別為4%、-1%、1%和5%。整個2024年，淘天集團也一直在調整，接下來還有幾場重要的戰役要打。

以高德地圖和餓了麼為主的本地生活集團，在行業競爭加劇的當下，還處於虧損狀態，不過2025年大概率會轉虧為盈。

一切都在穩步向好。不過，除了在業務佈局、戰略調整之外，阿里巴巴還在不斷向社會輸送人才。2023年底，阿里巴巴還有員工219260人，到2024年底將至194320人，減少了24940人，平均每天有68名員工離開阿里巴巴。

再拉長時間線看，2021年末阿里巴巴擁有員工數259316人，至2024年末將至194320人，三年間向社會輸送了64796人的人才。

事實上，過去幾年不只是阿里巴巴在裁員，很多一線互聯網大廠都試圖通過向社會輸送人才實現盈利。

靈魂人物馬雲「過關」

《史記·貨殖列傳》有云：貴上級則反賤，賤下極則反貴。

在2020年外灘金融峰會及螞蟻集團IPO被終止后，阿里巴巴創始人馬雲一度消失在了大眾視野中。

2023年1月，螞蟻集團宣佈調整股權架構，馬雲不再擁有實際控制權。再之后，螞蟻集團收到了70多億元的罰單。

消極悲觀的情緒也傳遞到資本市場上。2020年10月，阿里巴巴美股創下308.38美元/股的高點，但到2022年10月，阿里巴巴美股價格就已經跌至56.02美元/股的新低，區間跌幅高達81.8%。

2023年11月29日，「后起之秀」拼多多市值首次超過阿里巴巴，更是將阿里巴巴擠落到塵埃里。那幾年里，關於馬雲的消息偶有曝光，如在荷蘭考察農業技術、在新西蘭過年度假、在日本東京大學做演講……不過在國內，馬雲很少現身。未踏足國內的這幾年，國內房地產企業恆大、碧桂園紛紛暴雷，許家印被捕，民營企業信心陷至谷底。

不過，自從2024年底開始，馬雲便開始在內地頻繁露面。2024年12月，馬雲出席了支付寶和螞蟻集團20周年活動，並登臺演講。在演講中，馬雲表示，「自己不是爲了螞蟻過去20年的成績而來，而是爲了螞蟻未來的20年來到現場」。

2025年初，馬雲再度現身杭州阿里園區，身穿阿里巴巴集團黑色LOGO馬甲，全程微笑向在場員工招手示意。有報道稱，馬雲還在后來還去了長沙，參觀了星沙萬象匯的盒馬鮮生。

之后的2月17日，在最高規格的民營企業座談會上，備受關注的馬雲出現在現場。

馬雲其人，不僅對阿里巴巴而言是「靈魂」人物，對於民營企業們來説也是風向標式的存在。馬雲的現身，提振了互聯網行業的情緒，也讓管理層重新審視平臺型企業在經濟發展中起到的重要作用。

資本市場上，馬雲參會的消息帶動了阿里巴巴、騰訊控股和小米集團等公司股價的上漲。其中，小米集團股價創出歷史新高，騰訊控股2025年來漲幅接近25%等。

一切過往，皆為序章。馬雲現身兼阿里巴巴業績重回軌道，不僅是新起點，也是新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