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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了,為什麼「痛經」還是沒藥可用

2024-12-20 08:58

時至今日,痛經依然沒有對症的藥物可用。

儘管在社會觀念中,痛經被視為女性的尋常之痛。很多女性選擇忍一忍或是止痛藥來熬過經期疼痛,也很少有人為此特地就醫。

然而,痛經並非總是無害的,這種隱忍有可能埋藏着極大隱患。

痛經,尤其嚴重的痛經,很可能是一種病——子宮內膜異位症。子宮內膜異位症遠不止痛經那麼簡單,不僅可以侵襲周圍組織和其他器官,導致複雜的症狀,還容易在治療后反覆發作,直到絕經后才能緩解,給患者帶來無盡的痛苦折磨,甚至被叫做「不死的癌症」。

在這背后,原因固然是多方面的。比如,錯誤的、固化的社會觀念;比如無論患者還是醫護人員,對子宮內膜異位症均缺乏早診斷、早治療的意識;最重要的是,由於缺錢、缺數據等種種原因,藥企鮮少踏足這一領域,這也導致臨牀上一直缺乏有效治療手段。

子宮內膜異位症的處境,或許也只是萬千疾病中的冰山一角,這也是科技進步昌明下的陰暗面。

而這種錯綜複雜的局面,也很難在一夕之間得到徹底扭轉。

但是,我們依然保持期待。當越來越多女性意識到不舒服需要被看見,當子宮內膜異位症逐步得到重視,新的變化就將孕育而生。

01  「不死的癌症」

子宮內膜異位症,是一種由子宮內膜脱離正常位置生長而引起的疾病。

簡單來説,子宮內膜細胞原本是「居住」在宮腔內黏膜層上,在雌、孕激素的調控下發生周期性的改變。它可能會定期脱落,混跡於經血排出體外,也可能會成為受精卵發育的温牀。

但是,部分「叛逆」的子宮內膜逃離了宮腔,在盆腔腹膜、卵巢、子宮表面以及宮骶韌帶等部位「安營紮寨」,引發一系列不適症狀以及不良后果。

作為內異症最主要的臨牀表現,痛經,就是身體發出的求救信號。

當然,子宮內膜異位症遠不止痛經那麼簡單,不僅可以侵襲周圍組織和其他器官,導致複雜的症狀,還容易在治療后反覆發作,直到絕經后才能緩解。這種野蠻生長、難以根治的特性,以及它帶給患者的痛苦折磨,讓其被叫做「不死的癌症」。

作為一種複雜的疾病,子宮內膜異位症影響着全球許多婦女。有流行病學調查顯示:約10%的生育期女性患有子宮內膜異位症,世界範圍內的患病人數可能接近甚至超過2億,亞洲的發病人數超過其他各大洲的總和。

真實的數據可能會更高。世界衞生組織的子宮內膜異位症專題中提到,一些地區的公眾和部分醫務人員缺乏對子宮內膜異位症早診斷、早治療的意識,很多人都以為痛經、盆腔痛是必須忍耐的正常過程,因此耽誤了及早就醫和診療。

患者層面也是如此,對痛經重視不足,也是導致內異症延迟確診的重要原因。

此外,內異症的延迟確診,也與其缺乏有效的無創性診斷方法有關。以往臨牀上,通常只能藉助腹腔鏡手術直接觀察子宮內的組織來診斷。這種方式雖被視為內異症診斷的「金標準」,但卻會造成創傷,成本太大。

此外,超聲檢查雖然也是內異症的主要檢查手段,但其準確度有限;另一種診斷方式是婦科查體(雙合診、三合診),能夠根據病變的位置準確識別內異症,尤其是深部浸潤型內異症。

然而,查體的結果與醫師的經驗、檢查技巧有很大關係,並非所有醫生都能熟練掌握。

02 研究負循環

時至今日,尚沒有徹底治癒子宮內膜異位症的辦法,所有的治療手段大都是爲了控制或緩解症狀。最常見的就是服用止痛藥,以及激素類避孕藥物等抑制病灶發展,嚴重的情況可能要轉向手術,切除子宮內膜異位症引起的病變,甚至完全切除子宮。

通常情況下,患者規模龐大、治療手段匱乏,意味着商業化前景廣闊,往往會吸引藥企的研發佈局。但這一點,在子宮內膜異位症這里,似乎並不成立。

一方面,在任何條件下,開發藥物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當對疾病沒有很好的瞭解時,這個過程會更加困難。

至今,子宮內膜異位症的發病機制尚未明確。

醫學界有一些理論能部分解釋子宮內膜異位症的發生,*的理論是1927年Sampson 提出的種植學説。該學説認為是宮腔內的子宮內膜漂流到其他部位並種植了下來,形成了內異症的病灶。

圍經期的腹腔鏡檢查發現,90%的女性都有經血逆行的現象,但發生子宮內膜異位症的只是很少一部分人。這意味着除了內膜的遷移之外,或許還有其他因素參與了病灶的形成,如基因突變、免疫功能改變、內分泌信號異常等。

換句話説,即便有些理論看起來很合理,也仍然無法解釋很多問題,這使得子宮內膜異位症的成因至今尚未明晰,自然也難以根據病因採取相應的預防治療措施。

另一方面,信息赤字,是相關藥物研發匱乏的關鍵原因。

研究人員有時會使用生物庫——從組織、血液和DNA樣本中收集醫學和生物數據——來識別疾病的分子標誌物,或開發有效的診斷方法。如果由政府資助的項目收集,數據通常會發布或提供給科學家,為藥物研究提供了起點。

但是,按照貝勒醫學院婦產科副教授兼臨牀醫生Baburek和Joseph Nassif的説法,這種資源在子宮內膜異位症中十分有限。當然,改變正在發生,美國正在試圖為所有患有子宮內膜異位症的患者做一個數據庫。

事實上,這種信息不足根深蒂固。90年代末,FDA還建議將育齡婦女排除在參加第1階段和第2階段臨牀試驗之外,即使她們使用的是避孕藥具。這些政策是爲了應對藥物沙利度胺引起的出生缺陷而制定的。

1993年的一項法律要求將婦女和少數民族納入美國國家衞生研究院資助的臨牀研究中,但是阻止婦女參與試驗的效果,一直延續到今天。

2022年的一項研究發現,在2016年至2019年期間,美國進行的藥物和醫療設備第1至第3階段試驗的參與者中,女性佔41%。與女性在心臟病和精神障礙等一些疾病中佔總患者人口的比例相比,女性參與臨牀的代表性遠不足。

這些研究差距以及它們可能造成的臨牀信息、資源不足,最終使女孩、婦女處於「巨大劣勢」。

這讓事情陷入了一個負循環,儘管這種疾病很普遍,但人們對它瞭解甚少。

03 藥企的撤退

當然,一切的根源或許還要指向,錢。子宮內膜異位症研究資金非常不足,藥企也很少涉足這一領域。

事實上,與其他藥物研發領域相比,女性健康仍然資金不足。對美國國立衞生研究院支持的研究的分析發現,主要影響男性的疾病獲得了更多的資金。主要影響獲得投資的婦女的疾病通常在腫瘤學領域,如乳腺癌和卵巢癌以及生殖醫學。

硅谷銀行的數據則顯示,2019年,美國和歐洲在3225筆生物製藥交易中投資了1220億美元,這其中,只有13億美元投資於女性健康生物製藥公司。

缺乏資金,是導致生物技術公司停止研究候選藥物或優先考慮其他項目的主要原因。

與此同時,龐大的未滿足的臨牀需求,與最終的商業回報不成正比,也極大地影響着藥企的投入熱情。

最初被批准用於治療前列腺癌的激素療法Lupron Depot,在美國被批准用於控制與子宮內膜異位症相關的疼痛。

過去十年里,FDA還批准了另外兩種用於子宮內膜異位症疼痛管理的產品:2018年的艾伯維的Orilissa,以及2022年的輝瑞和合作夥伴Myovant Sciences的Myfembree。

然而,這些藥物的價格很高,Orilissa和Myfembree每月按各自的標價計算超過1000美元。它們也無法從根源解決疾病,且由於有可能降低骨密度,最多隻能使用兩年。

正因此,Orilissa和Myfembree的銷售額並不理想。其中,Orilissa在獲批三年后,艾伯維還曾試圖出售該藥物所在的婦女保健單位,但交易並未實現。這款藥物的銷售額也不再單獨報告,而是與艾伯維財報中的「其他關鍵產品」一起匯總。

艾伯維上一次報告Orilissa的淨收入是在2021財年,當時其在美國的銷售額是1.39億美元。

即使是大藥企,出於回報的考慮也不得不轉而追求其他領域:拜耳曾是婦女健康領域的主要參與者,去年它表示將把重點從婦女健康轉移到免疫學、罕見疾病和神經學。

拜耳長期以來一直在銷售一種名為Visanne的激素藥物,用於治療子宮內膜異位症相關疼痛。其還與美國和英國的研究人員合作,幫助識別了可能與子宮內膜異位症相關的炎症基因。拜耳發言人表示,雖然這一發現似乎指向了可能的非激素藥物靶點,但進一步的研究「最終並沒有推進開發」。

根據路透社的報道,原因是拜耳在女性健康領域的總體工作,「沒有達到預期」。

04 總結

子宮內膜異位症的處境,或許也只是萬千疾病中的冰山一角。

畢竟,人體是神祕而又複雜的組織,而相關疾病機制、臨牀數據的缺失,更是讓我們對眾多疾病的認識依然匱乏,這也是科技進步昌明下的陰暗面。

加上固有、錯誤的疾病社會認知,也會進一步阻礙新的變化發生。

但是,我們仍要保持期待。挫折和風險一直都是新葯研發路上的常客,這並不會改變新葯向前的趨勢。開創性的研究往往是技術觸發點,導致了新葯研究的爆炸式增長。

無論子宮內膜異位症還是其他亟需新的治療手段的疾病,都在等待這樣一個觸發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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