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藏版 | 芒格生前最后一次採訪實錄，談風投、汽車、科技行業，看好未來20年中國經濟……

當地時間11月28日，伯克希爾-哈撒韋公司發佈公告稱，董事會副主席查理·芒格於當天早上在加州的一家醫院中安詳去世，享年99歲。

作為股神沃倫·巴菲特的黃金搭檔，查理·芒格有着「幕后智囊」和「最后的祕密武器」的稱號。對於芒格的離世，巴菲特在一份聲明中表示：「沒有查理的靈感、智慧和參與，伯克希爾哈撒韋不可能達到今天的地位。」

10月29日，99歲芒格曾現身熱門商業訪談播客節目Acquired，進行了有生以來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長篇播客採訪。訪談中，芒格回顧了自己的職業生涯，以及他與沃倫•巴菲特在伯克希爾哈撒韋公司近50年的合作關係，還為投資者提供了一些經驗和建議。

芒格核心觀點：

對許多美國人來説，股市散户交易就像賭博一樣。如果由我來管理世界，我會對短期收益徵稅，而不會對任何損失進行補償。我只會讓這羣人破產。

當你知道自己有優勢時，你應該加大賭注。你得在最好的賭注上下大賭注。

中國經濟在未來20年的前景比幾乎任何其他大型經濟體都要好。中國的龍頭企業實際上比任何其他地方的龍頭企業都更強大、更好，而且價格要便宜得多。

我只研究兩種公司。一種是便宜的公司。即使它是一家糟糕的公司，我也願意考慮買下它。另一種是好的品牌公司，關鍵是在價格非常便宜的情況下買到。

王傳福是一個天生的工程師，也是一個做事認真的生產主管，他比埃隆更擅長製造東西。

以下為採訪文字實錄（編譯版）：

「股民就像在賭博」

本：查理，我上周末看了美國國家橄欖球聯盟的比賽，現在似乎每個廣告都是體育博彩廣告。這對美國有利嗎？

查理：不，當然不是。美國的賽馬場、賽馬場、賭場對美國有好處嗎？當然不是。他們只是很受歡迎。

大衞：沃倫就是這樣起步的，對吧？在賽馬場？

查理：但是沃倫從不賭博。他只是他們的贊助人。沃倫希望機會對他有利，而不是別人。如果你是沃倫，那就太簡單了。你要做的是房子，而不是賭客。

本：聽眾們，下一個話題是股市散户交易，對許多美國人來説，這就像賭博一樣。

查理：是組織方式的問題。他們對這些公司一無所知。他們只是賭價格上下波動。如果由我來管理世界，我會對短期收益徵稅，而不會對任何損失進行補償。我只會讓這羣人破產。

安德魯：你怎麼看待Renaissance Technologies等量化投資公司的算法？

查理：Renaissance的第一個算法是如此簡單。他們篩選了過去的所有數據，他們做出了什麼決定？那就是連續兩日上漲，連續兩日下跌要比先跌后漲或是先漲后跌更常見。

他們意識到這是由於人們的「獎勵心理」，人類是一個天生的趨勢跟隨者，一直在短期賭博。他們只是給電腦編程，讓它在第一天上漲時自動買入，在第二天結束前賣出。它日復一日地這樣做。每天中央清算機構都會説，今天結算的話有850萬美元，到了第二天就可能變成943萬美元。

最簡單的交易就是先跑，但你知道指數基金要買的平均價格是多少，你也知道具體是多少。他們年復一年獲得回報的方式是利用槓桿，將槓桿變得越來越高。他們從越來越多的成交量中賺取越來越少的利潤，這給他們帶來了巨大的風險，我自己不會這麼做。這是他們獲得高額回報的唯一途徑，就是擁有巨大的槓桿。如果你已經很富有了，你會發瘋的。

投資Costco

本：我有幸和你在Costco的熟人理查德·加蘭蒂交談了幾個小時。

查理：他知道很多。他一生都在那里。

本：太瘋狂了。好像管理團隊的所有人都是這樣。

大衞：他們一生都在那里。

查理：是啊，我知道。

本：我很好奇，那時候你是怎麼第一次遇到Costco（前身Price Club）的？

查理：羅德·希爾斯（芒格的合夥人之一）認識索爾·普萊斯（Price Club創始人），知道他在做什麼。他説，你必須下去見他。我開車去了他的商店，和索爾聊了聊。索爾當然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在39歲之前，索爾是一名普通的律師。然后他出去成立了一家政府僱員折扣公司。

大衞：這是在聯邦快遞時代嗎？

查理：他已經不在聯邦快遞了。他把聯邦快遞賣給了德國人。

本：從聯邦超市到雨果·曼。

查理：是的。

本：你是在Price Club和Costco合併之前投資的嗎？

查理：是的。但我剛從股市上買了我的股票。我沒有得到任何人的幫助。

本：你是怎麼認識吉姆·西尼格的？

查理：西尼格讓沃倫成為Costco的董事。他在找一個有金融聲譽的人。

本：作為獨立人士？

查理：是的，沃倫不會這麼做的。他説，你為什麼不讓查理來做呢？我想坐更短的飛機去參加主管會議等等。事情就是這樣發生的。

本：伯克希爾有沒有試圖成為Costco的股東或收購Costco？

查理：當他們離開家樂福時，他們試圖讓沃倫買下法國人的全部股份，但沃倫不願意。沃倫不喜歡零售業。

大衞：僅僅是因為他不喜歡零售業嗎？或者最大的反對意見是什麼？

查理：幾乎所有曾經強大的零售業都消失了。西爾斯羅巴克（Sears Roebuck）走了，大型百貨公司走了。對他來説太難了。

安德魯：你在多元化零售方面有過不好的經歷，對嗎？

查理：不，我們只賺了分散投資的錢。我們並沒有在零售業中取得成功，但我們賺了很多錢。

本：哇，有了多元化，大部分的錢都沒有花在零售業務上。你通過…賺了很多錢？

查理：事情很簡單。我們買下了巴爾的摩的一家小百貨連鎖店。大錯誤。競爭太激烈了。當結案紙上的墨水乾了，我們意識到我們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所以我們決定反其道而行之，承受打擊，讓自己看起來很傻，而不是破產。

到那時，我們已經通過無契約債務融資了一半，等等。他們有這麼多現金，我們自己的股票開始大量拋售……我們只是，在其中一次經濟衰退中，我們只是買，買，買，買。所有的錢都流入了股票。當然，我們光坐着就賺了三倍。

本：這成就了Blue Chip？

查理：是的，這是Blue Chip早期成功的一部分。

本：哇。你提到沃倫不喜歡零售商。

查理：Blue Chip還做了一件你們倆都不知道的事。我們花了大概兩千萬美元買了一家小的存貸款公司。當我們離開的時候，我們已經從2000萬美元的投資中拿出了超過20億美元的有價證券，這些證券進入了內布拉斯加州的保險公司，作為他們基礎資本的一部分。我們有一些美好的早年時光，這是每個人都需要的。

本：哇。

大衞：在聊到Costco的那集節目里，我們從一個笑話開始。大約10年前，在伯克希爾的一次會議上，沃倫講了一個笑話，説你在一架被劫持的飛機上，劫機者給了你最后一個要求，你説你想發表關於美德的演講。

查理：沃倫厭倦了我提醒他。

大衞：是啊，他説先殺了我。我們希望你能給我們講講Costco的優點。

查理：沃倫在跟我開玩笑，因為我一直在重複這個話題。在你的一生中，你知道自己是對的，你知道你有一個真的會很棒的機會。也許你一生中有五六次這樣的機會。那些早做兩三次的人都破產了，因為他們認為這很容易。事實上，這很難，很罕見。

本：是什麼讓你意識到Costco是一生中為數不多的時刻之一？

查理：他們在美國確實賣得比其他任何一家都便宜，而且是在大型、高效的商店里賣的。停車位是10英尺寬，而不是通常的8英尺或9英尺寬。他們做得很好，而且有很多停車位。他們不進商店。所有這些人的銷量都不大，他們給那些來店里的人以獎勵積分的方式給予特別的好處。

本：行政會員？

查理：是的。這一切都成功了。

本：輕資本商業模式，我的意思是，當我們研究它的時候，價格的差異。

查理：他們沒有存貨投資。他們讓供應商等待，直到他們已經付款，然后他們只在計劃銷售后才付款。

本：他們在世界各地有900個倉庫，里面都是高質量的商品，他們的賬目上沒有一件是閒置的。

查理：沒錯。

大衞：我們的理解是，Price Club在合併之前就已經上市了，他們剛剛上市。他們沒有籌集到任何資金。他們不需要任何資金。

查理：誰知道呢？

索爾很喜歡。他是個金融家。他喜歡交易。他喜歡這種雜七雜八的房地產。但這説不通啊！你有一個像Costco一樣大的企業，你不想把你的停車場搞砸，讓其他人永遠堵在你的停車場之類的。它不會給你很多錢。

本：對的。

查理：你不想要它們就是答案。

本：你見過其他企業像Costco那樣利用低庫存的優勢嗎？

查理：有很多。洛杉磯的小連鎖雜貨店，蓋爾森兄弟。他們想要高流動率和低資本成本，他們從來沒有做過最小的努力來賺錢。他們不想和任何人共用他們的停車場。

「有優勢時應該加大賭注」

本：當你回顧一生中為數不多的幾家值得豪賭的偉大公司時，你對大衞和我這些年輕的合夥人有什麼建議嗎？我們正在尋找這樣的公司。需要注意的事情？

查理：也許五年后你纔會發現。這些東西可能會起作用，或者你自己的理解可能會更好。但當你知道自己有優勢時，你應該加大賭注。當你知道你是對的。大多數人在商學院都不教這個。這簡直是瘋了。當然，你得在最好的賭注上下大賭注。

本：你是如何形成這種程度的信念去了解的？

查理：你在努力。你做了大量的閲讀、思考和訪問。

大衞：我很好奇，我們想問你，你和沃倫的合作關係很好，已經有半個世紀了，我們的合作已經有十年了。

查理：在我們經營的早期，有很多唾手可得的成果。你沒有任何容易識別的低掛果實。

本：你是説投資機會？

查理：對，沒錯。

「喜歡和沃倫一起工作」

大衞：那你和沃倫的關係呢？

查理：我們倆有些相似。我們都想保證家人的安全，為我們的投資者找一份好工作等等。我們有相似的態度。

大衞：這幾十年來有什麼變化嗎？

查理：沒有。巴菲特仍然比其他任何事情都更關心伯克希爾股東的安全。如果我們在整個過程中使用更多的槓桿，我們現在就會有三倍的錢，而且風險也不會那麼大。我們不想讓他們有絲毫機會破壞我們的基本避難所。

本：如果你使用更多的槓桿，你認為還有機會嗎？

查理：當然，我們可以做得更好一點。

本：你覺得有沒有可能它根本不存在？那會讓你失去特許經營權嗎？

查理：不，我認為它會很好。

大衞：沃倫這麼認為嗎？

查理：如果情況適合，如果你夠聰明，就把它榨乾。

大衞：當你説到槓桿作用時，我很好奇在我們做了我們的——

查理：它是自動槓桿化的！如果你在沒有資金的情況下開了一家新店，當然是槓桿化的。誰不想要一個沒有庫存的企業呢？

本：對，説得對。因為你在第一天就欠了很多人錢。

查理：哪個人員流動這麼快。

大衞：對的。這很有趣，我的意思是，槓桿，不是債務槓桿。你怎麼看待債務？

查理：現在很多人都這麼做。很多製造產品的人，他們非常強大，他們迫使供應商承擔所有的庫存。又不是隻有我們這麼做。

本：回到合作的問題上來，大衞和我將在我們一起做的這期播客中討論作為合作伙伴的10年。與投資業務不同，但卻是一種複合業務。在與沃倫合作了50年之后，你對我們的人際關係有什麼建議來維持長久的合作關係？

查理：嗯，如果你們彼此喜歡，喜歡一起工作，那就好辦了。

大衞：是的。

查理：是的，但我不用任何一種配方。很多長期合作的夥伴關係都是因為一個人擅長一件事，另一個人擅長另一件事。它們只是自然分割。每個人都喜歡自己在做的事。

在Costco的例子中，他們有傑夫·布羅特曼，他很聰明，但不是零售商，還有吉姆·西尼格爾。他們把公司分拆了，他們最初同意布羅特曼擔任董事長兼首席執行官，因為他創立了整個公司。但西尼戈爾決定，不，我必須擔任首席執行官。這是一場不幸的大型董事會會議，一場巨大的內部鬥爭，布羅特曼讓位了。

大衞：那是在你加入董事會之后嗎？

查理：不，以前。

大衞：你覺得你和沃倫不住在一個城市讓你們的合作關係持續了這麼久嗎？

查理：嗯，這可能有幫助，但是沃倫和所有這些人的關係都很密切。他們每周六在伯克希爾總部共進午餐。他在那里並不是沒有四分之一的人是從頭到尾的朋友。

本：你認為你們在一起的時間很特別而不是很普通會有幫助嗎？

查理：當然，我們年輕的時候經常在一起，因為我們沒有那麼多事情可做。現在我們有更多的事情要做，但這只是生活中的其他細節，所以這是不同的。

本：是的。

大衞：真有趣。我覺得我們現在有很多事要做。

查理：你當然知道。做好投資是非常困難的。我認為這在風險投資中是不可能一次又一次地做到的。

大衞：我們很想問問你對風險投資的看法。

「風險投資行業做得很糟糕」

查理：有些生意很火爆，你必須很快做出決定。你們都是在賭博。

本：你認為風險投資在社會中的作用得到了適當的發揮嗎？

查理：不，我覺得做得很糟糕。

大衞：查理詳細闡述了這一點，我們不能公開，但話題確實轉向了比特幣。

本：我聽了很多你對比特幣的評論。我很好奇你對這個特殊的角度有什麼看法。一種在國家之間轉移資金的簡單方法，特別是當這些國家在該國沒有穩定的價值儲存時。擁有一個獨立的、不與某個民族國家掛鉤的價值儲備是件好事嗎？

查理：當然，對整個世界來説，擁有某種貨幣是有好處的。解決這個問題的方法是，在很長一段時間里，英鎊是投資界的國家貨幣。然后換成了美元，仍然是一美元。像中國這樣的國家有大量的美元儲備，我們賺的錢。想想人們給我們的錢，我們總是把這些紙印出來。

本：那些不太幸運的國家的普通人呢？他們沒有美元。

查理：哦，如果他們有了錢，他們會的。美元的可替代性很強，你可以在任何地方買到。

本：我很好奇，回到風險資本在社會中的作用這一點，如果你能設計一個完美的系統來資助創新。

查理：我認為如果你做得好，如果你想給合適的人權力，培養他們，幫助他們，這是一個非常合法的行業。你知道很多關於遊戲的技巧，所以你可以幫助他們經營他們的生意，但不會干涉他們以至於他們討厭你。

總的來説，我遇到了很多從事風險資本融資的人，我想説的是，通常的規則是，從事這項工作的人，通常都討厭風險資本家。他們不覺得自己是一個試圖幫助公司的合作伙伴，他們在照顧自己，等等。他們不喜歡他們。

本：有什麼不同的工作方式嗎？

查理：在伯克希爾不是這樣的。我們的人知道我們不是想把他們賣給出價最高的人。如果有投資銀行家給我們20倍的收益或者什麼糟糕的生意，我們就不賣。如果這是一個我們永遠無法解決的問題，我們會賣掉它。但如果這是一個還算不錯的生意，我們就什麼都不賣。這給我們帶來了與事物保持一致的聲譽，這對我們很有幫助。

本：你認為買入並持有，不僅是心態，而且是表現，是讓投資者與基金經理保持一致的關鍵嗎？

查理：嗯，這很罕見，你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標準行事方式，律師也有自己的標準表格。每個人都有相同的標準形式，他們得到相同的標準結果受制於投資生命的變遷。你不想通過欺騙你的投資者來賺錢，這是很多風險資本的做法。

世界上到處都是前高盛合夥人，他們成立了私人基金，管理着10億美元之類的東西。他們收取2個百分點的最高費用，再加上…，這使他們能夠為自己過上很好的生活，但捐贈沒有得到很好的回報。

大衞：你認為這是基金結構收費方面的問題嗎？

查理：這就是楔形的本質，這就是它的工作方式。當然，除非你真的想達到非常不尋常的效果，否則你真的不應該收取額外的費用。當然，假裝你能得到好結果比實際得到好結果更容易。

它吸引了錯誤的人。有投資資本的人來找我，從風險資本中賺最多錢的人就像投資銀行家一樣，決定他們要進入哪個熱門的新領域。他們不是偉大的投資者，也不擅長任何事情。

大衞：你認為捐贈基金和大量資金應該做什麼？

查理：嗯，他們開始這麼做了。稟賦開始對這些收取3和30的人説。他們説，我們會付你3美元和30美元。我們要投入兩倍的錢。然后剩下的一半，你什麼都得不到。我們將對你的部分投資進行同等投資。

費用降低50%，那就沒那麼好玩了。學費下降了50%，這在美國各地都在發生。他們覺得被欺騙了，被誤導了，被激怒了。他們在自己的受託人看來很愚蠢。

大衞：你提到了風險投資，我認為現在投資的一個問題是，資本太多，競爭太激烈，這在任何地方都是一樣的。我們已經遠離雪茄芽時代了。我們現在正處於雪茄苞時代的反面。那里有機會嗎？

查理：總有人能找到一些東西，但會越來越難。我認為其中一個最簡單的例子是他們決定在家得寶附近成立一個小團體。他們會複製Costco的模式和家庭裝修，這基本上是個好主意。想想他們賺了多少錢。

大衞：是的，伯尼·馬庫斯。

查理：是的。那是對Costco的直接複製。

本：你認為複製Costco的機會更多嗎？

查理：嗯，在Costco還有一個。Floor & Decor是目前的模仿者。它是用仿乙烯基地板做成的。他們在運行一個Costco的模式，他們也在不斷地添加各種各樣的東西。

本：不過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最終會害死你。

查理：嗯，如果全是地板就簡單多了。

大衞：家得寶（Home Depot）運作得很好，但我不知道這是完全明顯的。Costco的部分吸引力在於它是橫向的。這就是一切。消費者可能會來。他們可以去旅行，帶上他們的大馬車，帶上他們的大卡車。

查理：家得寶也是一樣。他們什麼都抄。

大衞：還有著名的伯尼·馬庫斯在索爾開始之前出來拜訪過他。

查理：是啊，他什麼都抄。

大衞：索爾很高興和大家分享劇本。你對此有何感想？

查理：索爾也是個瘋子。他很霸道，但他也很聰明。但像家得寶和Costco這樣的機會並不多。不是很多。

本：為什麼你認為沃爾瑪在看到Costco的競爭后就沒有成功呢？

查理：他們已經被自己的想法消磨得太久了。這是每個人的問題。他們只是不能接受一個新的想法，因為空間被舊的想法所佔據。他們養成了一種習慣，幾乎不花一分錢就能買到房地產，因為他們進入了沒有什麼值錢的城鎮。所以他們的佔用成本幾乎為零。他們知道如何建立高效的大型商店。這是他們的公式。

因此，與富裕的郊區背道而馳，不得不為好地段付費，這讓他們感到不快。Costco只專注於富人居住的好地段。沃爾瑪就讓他們年復一年地這麼做。這只是一個嚴重的錯誤。

大衞：你認識山姆·沃爾頓嗎？

查理：不，我從沒見過他。我認識其中一個兒子。他們很早就把它分成了六個部分。

大衞：對，沃爾頓企業。

查理：他們從來沒交過多少贈與税。

「進入汽車行業太難」

本：然后話題轉到了汽車製造商和汽車工業的未來。

查理：進入汽車行業會有多難？要大賺一筆會有多難？誰會贏？誰知道呢？所有這些電動汽車，所有這些巨大的，新的資本要求，不同的銷售汽車的方式，都把整個事情拋在了空中。再加上他們有強硬的工會。你看，我根本就沒看汽車行業！

本：你認為由於電力的顛覆性創新，今天的投資比50年前更有價值嗎？

查理：嗯，也許有一兩輛電動汽車真的很好，但肯定沒有其他的。太難了。比亞迪是一個奇蹟。那家伙每周工作70個小時，智商很高。他能做你做不到的事。你可以看看別人的汽車零件，然后你就能弄清楚怎麼製造那個該死的東西。你不能那樣做，你知道。

查理，你投資了一輛現代汽車。

查理：是的，但是他們也很聰明。

人：你覺得這筆投資怎麼樣？

查理：我虧了錢，不是因為我太固執，我一直堅持，直到我幾乎回到了賣出時的價格。

安德魯：關於伯克希爾在日本貿易公司的投資有很多討論。

查理：這很簡單。如果你像沃倫·巴菲特一樣聰明，也許一個世紀兩三次，你就會有這樣的想法。日本的利率是每年0.5%，為期10年。這些貿易公司都是根深蒂固的老公司。他們有很多廉價的銅礦和橡膠種植園。

你可以借10年。大概一年的時間你就可以買這些股票，股息可能是5%沒有投資，沒有想法，什麼都沒有，就有一大筆現金流。你多久做一次？如果你一個世紀能得到一到兩個，那就很幸運了。我們能做到，沒人能做到。

它看起來很有吸引力，只有0.5%，但你買不到。但是伯克希爾憑藉它的信譽可以，你唯一能得到它的方法就是非常有耐心，只是挑出一小塊時間。他花了很長時間纔得到100億美元的投資。就像上帝打開了一個箱子，把錢倒了進去。這錢太容易賺了。

本：有趣的是，這是自相矛盾的。你需要伯克希爾的信用。但以伯克希爾的規模，實際上很難把足夠的錢投入到工作中。

查理：沒錯，但為什麼賺錢不應該很困難呢？為什麼要這麼簡單呢？

大衞：日本的貿易公司提醒了我。我們最近研究了另一家公司，耐克。這讓我很吃驚。你看過嗎？

查理：那是一家非常不同的公司。那是一家時尚公司。當然，我看過了，但我不喜歡時裝公司。

本：太趕時髦了？

查理：我想如果你給我一個足夠便宜的愛馬仕價格，我會買的。但除此之外，我不會買任何時尚公司

本：這是個不錯的選擇。

安德魯：在時尚方面，他們報道的另一個品牌是LVMH。阿爾諾所做的一切令人驚歎。你覺得那家公司怎麼樣？

查理：嗯，如果你在他們所做的事情上做得和他們一樣好，你有一輩子的時間去做這件事。不用一輩子，三、四輩子去做。你可以創建另一個，但這並不容易。

大衞：我想，愛馬仕現在是家族的第八代傳人了。

查理：一點也不容易。他們每天開會，制定政策決定，他們每次選擇一個地點。它的工作。

本：肯定是工作。你認為這些，如你所説的，世界上最好的時尚公司，愛馬仕或路威酩軒的持久價值是什麼？是什麼讓它們經久不衰？

查理：他們只是有一個人們非常信任的品牌。他們花了一個世紀才做到這一點。

本：然后我們的話題轉向了Kirkland Signature和愛馬仕的比較。

查理：柯克蘭是個品牌，就像汰漬是個品牌一樣。愛馬仕是一個與衆不同的品牌。

本：對，法拉利不生產洗滌劑。

查理：沒有。

大衞：我們花了很多時間研究這些品牌。你如何看待一個品牌的價值？

查理：我們很難不喜歡品牌，因為我們很幸運地以2000萬美元收購了See 's糖果，這是我們的第一次收購。我們很快發現，我們可以每年提高10%的價格，沒有人在意。我們沒有讓體積變大或者其他類似的東西。只是讓利潤上升了。在這40年左右的時間里，我們每年都以10%的速度提價。這是一家非常令人滿意的公司。

它不需要任何新的資本。這就是它的好處：幾乎沒有新資本。我們買的時候，它有兩個大廚房和一些出租店，現在它有兩個大廚房和一些出租店。

查理·西是個花花公子，他的哥哥經營着公司，他的哥哥完全控制着公司。查理死后讓他哥哥做遺囑執行人，現在他需要一大筆錢來交遺產税。他沒有。應該是八個月以后。他們真的很想賣掉它來支付遺產税。我們買下它的時候税前只賺了四百萬。

本：所以這個買入機會的出現只是因為這個家庭需要流動資金來支付遺產税？

查理：是的，沒錯。我們之所以知道它，是因為查理·西（Charlie See）和他的一個客户乘遊輪去夏威夷什麼的，那個投資委員會也為藍籌郵票公司工作，也就是買下它的公司。總之，我們就是這樣發現的。我們給了他中介費，從那以后再也沒給過。

安德魯：很值得！

查理：當然，但你不想因為付了發現者費而名聲不好吧。世界上的每個人都會整天打擾你。

安德魯：所以，像See 's或Hermes這樣的類別，品牌擁有定價權....

查理：我覺得你買的機會太小了，我都不會去看。我只相信我能找到的東西。你不會有機會買的。

本：沒有好奇心就沒有回報！

安德魯：你認為為什麼在包裝食品等其他領域會有非常知名的品牌？

查理：有很多專業投資者只買名牌商品。他們通常從雀巢開始，然后…。他們比平均水平好了兩到三個點，但這並不是一筆大買賣。

大衞：在那之后，我們的談話轉向了卡夫亨氏，以及為什麼亨氏有定價權而卡夫沒有。

查理：非常有趣。在炸土豆上塗上番茄醬的味道會讓你心甘情願地換一個牌子。他們想要亨氏！因此，你可以把亨氏的價格提高很多。如果你試圖提高卡夫奶酪的價格，每個人都會反抗，包括最后的顧客——家庭主婦。他們不太關心奶酪是不是卡夫的。

本：你覺得為什麼呢？

查理：醬汁的味道。在其他地方也發生過。在韓國，一箇中國人控制着所有的醬料。每一種主要的醬料，他至少控制了95%。

本：因為醬汁有特別的味道，所以沒有人能模仿這個商業祕密？

查理：是的。

本：這樣就有定價權了嗎？

查理：他們習慣了，他們喜歡這樣。

人：那也是可口可樂嗎？

查理：是的，當然。

「回到三四十歲，還會從事投資」

本：查理，我很好奇。在99歲的時候，你認為今天70歲的查理會不同意的事情是什麼？

查理：當我70歲的時候，我知道這很難。這太難了。我知道現在有多難。總是，那些得到2和20，或3和30，或其他的人，他們都説，因為，哦，這很容易。他們開始相信自己的屁話。當然，這並不容易。這很難。

大衞：如果今天你回到了三四十歲，你還會繼續從事投資行業嗎？

查理：嗯，可能是因為這符合我的天性。但我真的不喜歡3點30分的生意。一旦我自己有了足夠的錢，我寧願用自己的錢經營。這比被迫出售，被迫與投資銀行家打交道，被迫與投資顧問打交道，被迫與風險資本打交道要好得多。讓他們見鬼去吧。誰想要？你不需要別人。致富的意義在於你不需要別人，你不需要和別人相處。

人物：查理，如果你今天和沃倫一起創業，你們都是30歲，你認為你們會創造出接近今天伯克希爾的東西嗎？

查理：答案是不，我們不會。我們有……每個人都取得了不同尋常的好成績……幾乎所有人都有三個特點：他們非常聰明，他們非常努力，他們非常幸運。這三個人都能成為超級成功人士。你怎樣才能安排好運氣呢？答案是，你可以早點開始，堅持很長一段時間，也許你會得到一兩個。

安德魯：如果你今天重新開始，你認為保險還會是你的工具嗎？

查理：這取決於你的性情！保險對某種氣質來説是理想的選擇。只有非常有耐心的人才能在保險行業致富。得到任何東西都需要永遠的時間，把任何人推到一邊也需要永遠的時間。賺錢很難。

本：我聽你説過，一旦你有錢可以自保，你就應該自保。

查理：這幾乎是所有問題的答案。想想世界上所有那些喝多了向保險公司索賠，着火之類的。你為什麼要為他們的愚蠢買單呢？

本：更別提開銷了。當然，保險公司需要支付所有在那里工作的人。

查理：是的。這太瘋狂了。

本：你今天帶保險了嗎？

查理：我沒有帶火險。

本：你們有汽車保險嗎？

查理：是的，我必須去。

本：我不知道，查理可以……

查理：不，我必須這麼做，而且我也這麼做了。

「大型科技公司是贏家」

安德魯：因為這些人都非常關注科技，所以我對你不是技術人員感到好奇。你對蘋果公司的投資有何看法？是什麼給了你這麼大的信念？

查理：每個人都知道，每個人都需要在比其他人做得更好的12家公司中有重要的參與。你至少需要兩三個。如果你有這樣的心態，蘋果是你選擇公司名單上合乎邏輯的候選者。想出一個可能沒問題的想法並不難。

本：列清單聽起來並不難。事實上，FAANG、MAAMA、Microsoft、Apple、Google、Facebook這些縮寫都有，但要選擇其中一個，並投入數百億美元創造數千億美元的價值，對我來説，這聽起來很難選擇！你們是怎麼選的？

查理：我們什麼都擅長。

大衞：是估值問題嗎？

查理：是啊，便宜了。當沃倫買進時，其市盈率達到了10倍左右。

本：我想2015年是第一次。

這對我來説很有吸引力，如果你看一下不良債務，或者你看一下（我認為）沃倫在伯克希爾的最后一封信中指出的概念，這是一些非常好的決定....或者你看看典型的權力分佈法則的風險投資。這些資產類別中的任何一種都可以歸結為在整個職業生涯中做出的一些非常正確的決定。

查理：是啊，就是這樣。

本：沒有一種資產類別可以讓你反覆表現良好。

查理：傻瓜最容易摘到的果子是，它還沒摘，但是很小。

本：當我們談論蘋果公司的時候，你提到了這個想法，有幾家公司對你來説非常重要。你認為這些大型科技公司是贏家嗎？所有的養老金、伯克希爾哈撒韋公司、大學捐贈基金和每個人的401（k）養老金都集中在這些公司，你認為這是自然的結果嗎？我們非得這樣結束嗎？

查理：是啊，很自然。這就是它發生的原因。

本：是什麼原因造成的？

查理：是人性和競爭造成的。

本：我們最終會有一個嗎？

查理：最終，風險投資的這種瘋狂，當他們都變得愚蠢時，這是一個自然的結果。

本：我們會不會有一家市值20萬億美元的公司，然后下一家最大的公司是——？

查理：我不知道這個世界會怎樣。我想…我不知道我們會有這麼多。它們就這樣發生了。

「未來20年，中國會比其他經濟體發展得更好」

主持人：你們會繼續在中國投資嗎？你對此持何立場？

查理：我對中國的看法是：（1）中國經濟在未來20年的前景比幾乎任何其他大型經濟體都要好。這是第一點。（2）中國的龍頭企業實際上比任何其他地方的龍頭企業都更強大、更好，而且價格要便宜得多。

因此，我自然願意在芒格的投資組合中有一些中國風險資產。至於中國風險有多大？這不是一個科學問題，但我不介意是18%還是什麼。只要芒格家族認為合適，我都無所謂。

本：那其他地緣政治方面的考慮呢？現在你會持有臺積電股票嗎？

查理：我更喜歡像蘋果這樣擁有真正的消費者品牌的公司。

「只研究真正便宜和擁有好品牌的公司」

安德魯：我很好奇，有哪些大公司沒有被提及，你認為人們應該好好研究它們的優點，比如研究Costco的優點？

查理：我只研究兩種公司。我是格雷厄姆的忠實追隨者，所以如果有什麼東西真的很便宜，即使它是一家糟糕的公司，我也願意考慮買下它。至少暫時是這樣。我偶爾會這麼做。我曾經做過一兩次大獲成功，但與霍華德·馬克斯不同的是，我一生中只做過一兩次大獲成功，僅此而已。我又沒做過一百次。這一點也不容易。數百次獲得的容易錢是幾乎不存在的。

大衞：一種是Cigar Butt（便宜股）。另一種類型的公司是什麼？

安德魯：人們會好好學習哪些公司的優點？

查理：好的品牌公司當然是好的。找到合適的價格，關鍵是在價格非常便宜的情況下買到。以現在的價格收購Costco，這可能行得通，但這也變得越來越難了。

安德魯：先不説股票的前景，你怎麼看待公司未來10年的發展？

查理：我想它會做得很好。

「不想再成為年輕人的導師」

本：查理，這方面還有一個問題要問你。你最喜歡給年輕人的建議是什麼？

查理：我不是隨便給年輕人提建議的。我給一些，我選擇我的位置。我不想再成為年輕人的導師了。外面越來越難了。這些都是廢話和瘋狂。當然，這很難。

本：現在有吸引力的機會在哪里？聽起來世界上所有的東西都被高估了。這可能嗎？

查理：差一點。當然，這是有可能的。這不僅是可能的，而且很可能真的發生過。

本：如果我們擁有這麼多的資本卻只有這麼少的機會，世界是怎麼變得這麼富有的？

查理：這是自然規律。看，生物產生了像我們這樣的高級生物，考慮到我可以在所有這些物體上聰明地説話。但它是通過殘酷的競爭殺死所有生物的，這種競爭持續了幾十萬年。換句話説，大自然用來變得聰明的系統對失敗的人來説有點不愉快。

本：所以在過去的100年里，我們殘酷地把所有的價值從勞動力轉移到了資本身上，而現在資本都在競爭一小部分機會？

查理：如果你回到很久以前，事情就不那麼容易了。這樣就簡單多了。

本：如果情況繼續惡化，自然的結局就是……

查理：不愉快的爆炸之類的。天知道在我們的現代民主發生不愉快的衝突后會發生什麼。你會發現歐洲的水平是相當不正常的。

本：説世界上似乎沒有好主意，無法與尋找好主意的資本數量相匹配，這種觀點是不是太悲觀了？

查理：這從來都不容易。大家都明白，這從來都不容易，現在更難了。就是這兩個。但這需要時間。你要注意處理好與你打交道的人。你想要的是好名聲，而不是壞名聲。

安德魯：我不認為你是説沒有機會。我想你只是説期望值低，財源少。

查理：它的美妙之處在於：你只需要變得富有一次。你不需要爬這座山四次。你只需要做一次。

安德魯：這是你在雙方的哲學，你必須耐心等待巨大的機會。但你得在它們來襲時認出它們。

大衞：我們關掉麥克風吃晚飯，然后在晚上晚些時候錄了一些關於Costco的東西，還有查理的一些生活建議。

本：我一直想問你的一個Costco問題是：低庫存庫存量，高庫存周轉率，所有這些難題都很好地結合在一起……

查理：不過它們很明顯。

本：但是既然這麼明顯，為什麼其他人都做不到呢？

查理：嗯，這需要很好的執行力。你真的必須開始做這件事，然后帶着狂熱去做，每天，每周，每年，40年。這可沒那麼容易。

成功=文化+商業模式

本：所以你認為成功是商業模式和文化的魔力？

查理：是的，文化加上模式。是的,當然。而且非常可靠，工作努力，執行力堅定40年。

大衞：我的意思是，他們談論番茄醬的故事，你可以把番茄醬的價格提高3%，沒有人會注意到，但如果你這樣做的話，一切都會毀了，對吧？

查理：我想説，核心準則是：不要抬高市場。把它放低，永遠保持在那里。

大衞：這就引出了熱狗。克雷格接任首席執行官時，確實試圖提高熱狗的價格，這是真的嗎？

查理：我不知道。我沒有就這個問題談過。

大衞：吉姆禁止他。

查理：我肯定吉姆一定會禁止的。

大衞：董事會沒有討論過熱狗嗎？

查理：沒有。他們兩人不會想到，討論熱狗的價格是董事會的事。

本：Costco吸引我的一點是，他們似乎每年只能增長10%，因為他們不受資金限制。再多的錢，如果他們是免費訪問，可以

查理：我來告訴你是什麼。一年開太多的店是很難的。新的商店，新的經理，新的這個，新的政治。這很難，而且有很多東西需要學習、傳授和落實。他們不想做超出自己能力範圍的事。

進入中國市場

大衞：關於開店，你之前提到了中國。Costco獲得在中國經營的許可證有20年了嗎？

查理：第一家店，他們想在中國開。第一家店，有人要賄賂3萬美元。中國文化。他們就是不願意付錢。這給吉姆·西尼格留下了非常糟糕的印象。在那之后的大約30年里，他甚至不願談論進入中國的事情。

大衞：那是什麼改變了？為什麼最后要進去？

查理：最后，木板開始發出足夠的聲音。

大衞：你開始激動了？

查理：是的。

本：董事會里有誰會對中國市場感到興奮？

查理：是的。誰知道呢？

大衞：那太好了。

本：我覺得Costco很吸引人的一點是，儘管他們的價格是最低的，但他們的顧客大多是富人。這是他們經過一段時間才發現的意外，還是他們早就知道？

查理：不，是索爾·普萊斯。他們已經弄明白了……

本：在價格俱樂部的時候嗎？

查理：是的。他總是希望富人努力省錢。

大衞：他們不僅是最富有的顧客，而且是聰明富有的顧客。

查理：他們很挑剔。

大衞：是啊，他們是挑剔的有錢顧客。

本：關於Costco以外的一些話題，你在今年的《每日日報》年會上提到，年輕人知道規則，老年人知道例外。

查理：是啊，那是彼得的一句老話。

本：是彼得·考夫曼的嗎？

查理：是的。

本：你覺得生活中最有用的例外是什麼？

查理：就拿Costco的這些熱狗來説吧，這是個例外。換了別人，熱狗早就漲價了。他們就是不這麼做。你知道它有多出名，熱狗會吸引很多家庭來購物，他們知道他們有一些東西值得他們額外的錢，他們也不這樣做。

「王傳福是個天才」

本：有一件事我一直沒能完全理解：我知道你是比亞迪公司的忠實粉絲，這家中國公司生產電池和電動汽車。

查理：我可能是超級粉絲，但我在跑道上吃午飯的時候，也會把帽子掛在外面。他們讓我緊張。只是soaggressive。

本：這對一家公司而言危險嗎？

查理：這就是讓我緊張的地方。這當然很危險。

本：你認為公司應該嘗試以低於其能力的速度增長，以便更持久嗎？

查理：當然，這樣做更安全，也更容易，等等。但我想説的是，在Costco，他們已經做了一些極端的事情，比如熱狗，在一兩個項目上改變他們的方式是明智的。

本：似乎有一個範圍，一方面是Costco，它不是一家快速增長的公司，因為很難。而另一邊，比亞迪發展得很瘋狂！

查理：比亞迪，今年至少要賣出250萬輛汽車。大多數都是電動的，這是聞所未聞的，這比奔馳要貴得多。

大衞：比特斯拉還貴，對吧？

查理：是的，比任何人都愛。有很多麻煩和損失。他們遇到了大麻煩。他們創造了錯誤的類型，他們犯了很多錯誤。他們很幸運地站在了電動汽車行業的前沿。它的加速度比大多數人都要大。

所以你有一輛比大多數人需要的更多空間的車。所以這位年輕的男子有一輛很有活力的車。在很多事情上，電動汽車確實在某些方面做得更好！在做90度轉彎時。你可以走到平行停車位的正對面，你只需要移動輪子，它會把輪子轉90度，然后進去。從來沒有人這麼做過。如果你的車沒氣了，你可以換三個輪子或其他什麼東西跑一百英里。

安德魯：他們有更好的經濟效益嗎，因為他們沒有那麼多零件？

查理：這樣更簡單。

本：你以前做過這樣的投資嗎？我想你在比亞迪投資了2.7億美元，現在價值80億美元。

查理：嗯，很少有人有投資。這是一種風險投資。比亞迪實際上是一家流動性較低的上市公司，我們把它作為一家風險投資類型的公司收購。但這是一個風險投資類型的遊戲。

順便説一下，我們試圖説服他們不要進入汽車行業。比亞迪打算買下一家破產的汽車公司，然后進入汽車行業。我説那是你的墓地，你為什麼要那樣做？他不理會我們，往前走了。

本：他告訴你這個計劃的時候你已經投資了嗎？

查理：是的，是的。而且效果非常好。在巨大的錯誤之后！他們早期的經銷商建設系統差點破產，差點破產。

大衞：是什麼吸引了你投資比亞迪？

查理：那家伙（王傳福）是個天才。他有工程學博士學位，看一眼其他公司的零部件，就知道怎麼製造。我從來沒見過那樣的人。他什麼都能做。

他是一個天生的工程師，也是一個做事認真的生產主管，這很重要。一個地方匯聚了大量的人才。它非常有用。他在這些電動汽車上解決了所有的問題，馬達、加速、剎車等等。

大衞：你怎麼比較他和比亞迪和埃隆和特斯拉？

查理：他是一個狂熱的人，如果有必要的話，他知道如何用手做東西。換句話説，他離零點更近了。他比埃隆更擅長製造東西。

滿100歲時的計劃

本：查理，你明年1月1日就滿100歲了，真是難以置信。你有什麼計劃嗎？

查理：我要去參加派對。

大衞：聚會在哪里舉行？

查理：加州俱樂部。但我的房間已經滿了，擠不出一個了。

本：這些天有什麼吸引你的？有趣的是什麼？

查理：實際上，一切都是。即使是政治，儘管它很糟糕，但也很有趣。

大衞：當你回顧你和沃倫在一起的時光時，你覺得什麼時候最有趣？

查理：我們從頭到尾都玩得很開心。我們現在玩得很開心。

本：有沒有一個你最懷念的年代，感覺就像過去的美好時光？

查理：好吧，還記得我們在過去的一些美好日子里揮汗如雨嗎？

本：我是説所羅門兄弟公司。

查理：是啊，有很多次差一點。我們解決了一個大問題，但我們也可能損失慘重。

大衞：你和所羅門公司的關係可能會有更多的問題，不是嗎？

查理：是的。

本：實際上，當我們在播客中研究伯克希爾哈撒韋公司時，我們得出的結論是，在所羅門兄弟事件中，整個公司、公司的名字和未來都處於危險之中。你同意嗎？

查理：沒那麼多。我們本可以活下來的。

本：如果你讓在所羅門的投資全部歸零，那就沒事了？

查理：如果一切都爆炸了，變成了零，我們會把它一筆勾銷，繼續前進。而且做得很好。

最輝煌的時刻

大衞：你認為你最輝煌的時刻是什麼時候？

查理：嗯，我們喜歡記住那些幾乎是死里逃生的時刻。我們的《布法羅新聞》出了大問題。

本：《布法羅新聞報》和《布法羅晚報》的爭吵？

查理：是的。那個鎮上有兩家報紙。我們推出了周日版。這引發了一場聖戰，結果競爭對手破產了。那件事可能會給我們帶來很多負面影響。

本：那時候你們都很年輕，很有事業心。

查理：不，但我非常積極地想要一個好的周日版。如果這份報紙50年沒有周日版，而另一個人卻有，那就我不想擁有它。

本：在那個歷史時期，是什麼讓報紙行業如此吸引人？

查理：那是一座金礦，完全是一座金礦。

本：那很吸引人。

大衞：收購《布法羅晚報》以及推出周日版是在爭奪當地壟斷地位。有了報紙，你就能做到這一點。

查理：當然。

大衞：幾十年來，報紙的EBITDA利潤率一直在50%到60%之間，對吧？

查理：不，只有小的。

大衞：只有小的嗎？

查理：是的，大的要少一些，30%、40%或25%。

大衞：我在你面前說了EBITDA，我道歉。現金流利潤率。

本：實際上，你是否仍然認為eBay是在犯罪，就像你過去妖魔化它那樣？

查理：是的，我知道。你有一個大的卡車公司，從卡車的收益中扣除折舊。你在收入上撒謊。

本：當EBITDA作為一個概念被發明出來的時候，你和馬龍、TCI和利伯蒂一起見證了它的崛起。你在想什麼？

查理：我從來都不喜歡約翰·馬龍的極端操縱。我不想像約翰·馬龍那樣被稱為偉大的操縱者。他交的所得税比任何人都少。他把一切都推向了意識形態的極端。

Ben：在很多方面，EBITDA是那個時代的社區調整收益。你熟悉WeWork的社區調整嗎？

查理：沒有。

「愛馬仕、通用是偉大的公司」

大衞：最后一個問題。你認為哪些公司是你所見過的最偉大的公司，無論是你擁有的還是你沒有擁有的？

查理：有很多偉大的公司。愛馬仕是一家偉大的公司。在全盛時期，通用汽車是一家偉大的公司。它只是一步步走向衰落。

安德魯：當你剛開始創業的時候，有很多公司，你可以説十年后這個行業還是一樣的，你怎麼看待這種可預測性？你認為今天的數字是一樣的，還是比那時高得多？

查理：我認為大多數地方的未來都有很多變化和威脅。

本：你認為即使在50年前，大多數地方的未來都有很多變化和威脅，這個故事被誇大了嗎？

查理：我所説的一些專業工業公司是有區別的，伯克希爾有很多這樣的公司。我們有很多公司與激烈的競爭完全絕緣，因為他們已經存在了很長時間，他們非常擅長他們所做的事情，有良好的聲譽，高價值等等。

安德魯：除了伯克希爾和Costco，你現在能自信地説，哪些公司的業務在10年后還會和今天一樣好？

查理：我認為很多公司都很好，但你不能自信地説未來會發生什麼。因為你可能會遇到像艾格這樣的人，他只想推動一切只為做正確的公關。所以不管生意有多好，都是假的。

和家人和睦相處

本：查理，我有個私人問題要問你。大衞有一個兩歲的孩子，我一個月后就要有我的第一個孩子了。你對我們建立家庭有什麼建議？

查理：當然，你得和每個人都和睦相處。你要幫助他們度過難關，他們也會幫助你，以此類推。但我覺得沒那麼難。美國一半的婚姻都過得很好。順便説一下，如果她們都嫁給了別人，也會同樣順利。

大衞：你説過擁有一個好伴侶的最好方法就是配得上一個。只要雙方都這麼想，那麼這就是成功的祕訣。

查理：當然了。在孩子的教育等問題上，你必須信任你的配偶。

本：我喜歡。查理，謝謝你。

大衞：謝謝你，查理。

查理：祝你好運。

安德魯：很多人都會從你的演講和你的智慧中受益，他們會學到很多東西。

查理：嗯，你知道，如果你停下來想一想，這很難。只是出去走走看起來可不那麼容易……如果你去找一個試圖把自己推銷成某種投資顧問的普通人，他只是認為他什麼都知道，知道美聯儲應該如何運作等等。我們不這麼認為。

大衞：我要説的是，我們採訪過的那些創造了偉大事物的人，他們每個人都説這很難。這太難了，如果不努力，你就無法創造出偉大的東西。

本：查理，非常感謝你和我們一起做這些。

查理：我很樂意這麼做。這將是一個有趣的生活。你會做得很好，但這並沒有那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