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線｜水果味電子煙的最后一夜

「悦刻下午4點截單」「悦刻最后一小時接單滿500減20，滿1000減50」……9月30日，長假前一天，離下班還有幾個小時，廣東湛江一家電子煙零售人員在微信羣里不停地發消息。

據9月29日國家菸草專賣局官網發佈的關於加強電子煙監管有關事項的通知，從今年10月1日起，電子煙市場主體都必須持證經營，而且電子煙門店不能再繼續銷售水果味等調味電子煙。

當日，電子煙概念股持續走低。思摩爾國際（06969.HK）下跌5.24%，報收9.41港元/股，盤中最低跌至9.20港元/股，創出上市以來新低。「國內霧化品牌龍頭」霧芯科技（RLX.US）下跌2.83%，報收1.03美元/股。

在銷售端，電子煙經營者又是什麼情況？9月30日，銀柿財經實地探訪了杭州部分電子煙門店。

最后幾小時的銷售期

還有不剩一天的時間，《電子煙強制性國家標準》（簡稱「國標」）將全面生效。早在今年3月，國家菸草局就發佈了《電子煙管理辦法》和國標，提出自5月1日起，全面禁止銷售菸草口味以外的調味電子煙和可自行添加霧化物的電子煙。之后，禁售時間延長至10月1日。

值得一提的是，《管理辦法》中的所稱的電子煙包括煙彈、煙具以及煙彈與煙具組合銷售的產品等。不只是水果味的煙彈變成了「過去式」，與之組合使用的煙桿也要換成新國標產品。

9月30日10時30分左右，位於杭州西湖區某商場內的一家電子煙集合店，李芯（化名）正忙着張貼電子煙零售許可證。「如果這幾天有人過來檢查，就可以給他們看。」由於太過匆忙，她手里的許可證甚至還沒來得及裝裱。

這家集合店約有45平方米左右，共有三列貨架。其中一列空空如也，另外兩列貨架上的煙彈也不多，僅有RELX悦刻「幻影」12款調味，而該系列本身有27款口味，薄荷、西瓜、可樂等熱門口味都已經斷貨了。

「現在店里能供應的就是貨架上的這些口味。5月份的時候，我們基本上都是一個單子二三十盒在賣的，顧客想要什麼口味都有貨。」李芯稱，9月份庫存一點點減少，再加上進貨不多，「晚點買的人就沒什麼口味可以挑了。」

一家在地鐵口附近的悦刻專賣店，店員對銀柿財經説，前幾天清點的時候，煙彈盒只剩下200多盒。「我們7月份左右曾經限制顧客一次最多隻能買10盒，但是這個月又放開了。基本上顧客都是散户，我們的主要客羣還是坐地鐵的流動人羣，很少特地找到這來囤貨的，大部分都是買三四盒。」

和在朋友圈內降價售賣、吆喝加單的商家不同，這三家門店並沒有進行優惠促銷活動，煙彈基本上都是維持在99元原價銷售。

銀柿財經注意到，僅有兩家門店的貨架上陳列了悦刻「新國標」產品幻影「忘江有徑山烤25」和幻影「森林復興山烤53」煙彈，但大部分擺放在水果味產品的后方。

「新國標的也有人買，差不多都是之前就抽菸草口味的顧客。」李芯表示，「原先水果味電子煙的用户不習慣菸草口味，如果以后不生產，可能就不抽了。」

按照《電子煙管理辦法》，過了今晚12點，水果味電子煙就不能再銷售了。如果個人、法人和其他組織違返規定，「菸草專賣行政主管部門可採取監管談話，中止平臺交易資格，責令暫停生產經營業務、進行整頓，直至依法取消其從事電子煙產品、霧化物和電子煙用菸鹼等生產經營業務資格等措施」。

一家悦刻電子煙門店的店員表示，到期還賣不完的水果味煙彈會由廠家回收。

在這兩家門店內，符合國標的新品煙桿還沒有貨。據瞭解，新品煙桿除了在外觀上有所改變，印有「勸阻青少年吸電子菸禁止中小學生吸電子煙」「本公司提示吸電子煙有害健康請勿在禁菸場所吸電子煙」兩排大字以外，最大的不同還在於新增童鎖功能。

除此之外，還有超過常規煙彈煙液體容量的一次性電子煙的「闖入」。李芯的店里，就有魅客一次性電子煙，煙液容量達12毫升，是常規煙彈的6倍。據李芯介紹，這批貨是9月初左右到店里的，現在煙桿庫存比較少，買的人還挺多。

部分電子煙經銷商選擇關店

一圈觀察下來，店員們似乎對「倒計時」並不在意，他們更想知道，市場今后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

李芯感到「失業」已經近在眼前了：10月底門店租期到期，老闆已經明確表示不續租。「從5月份開始，杭州就已經有很多電子煙門店關閉了。」李芯回憶，本來商場里還有一家電子煙商店，現在只有自己這家還開着，而老闆名下的其他兩家電子煙門店也早早關門大吉了。

一名電子煙經銷商黎恆（化名）向銀柿財經透露，入局者選擇關店主要有兩個原因：一是拿不到電子煙零售許可證；二是此前比較高的利潤空間已經維持不下去了。

有媒體報道，截至9月下旬，全國確定發放電子煙零售許可證近5.5萬張，其中江蘇、山東、廣東排名前三，已發放許可證數量均在4000張以上。而據前瞻產業研究院數據顯示，2021年我國電子煙零售門店近19萬家，其中授權門店13.8萬家，專賣店4.7萬家，集合店為5000~7000家。

今年5月，黎恆關閉了在四季青的線下門店。「3月份就有聽到消息説，以后只能賣菸草口味的，當時就覺得和賣捲菸沒什麼區別了。」那段時間正好店鋪租期也到了，而且賣電子煙還是副業，黎恆就作出了關店的決定。但黎恆並未徹底退場，因為和代理商的合同還沒撤銷，他還一口氣進了6萬元的煙彈。

「8月份悦刻停止生產水果口味的煙彈后，商家拿貨的成本明顯就變高了。」據黎恆介紹，3月他最后一次拿貨的價格在40元左右，但是8月之后就聽説漲到了60多元。「按照一盒99元零售價賣，在進價提高的情況下，利潤就變薄了。」

黎恆現在出貨基本上都是靠之前老顧客、同事還有周圍的朋友。在他展示的一張照片里，9月30日短短一個上午，黎恆已經收賬2000多元。按市面上99元一盒煙彈來計算，銷量差不多有20盒。「我現在的貨也不多了，沒賣掉的話自己也可以抽。」關店之后，黎恆把重心轉移回主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