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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碼頭生死危機:買手2億貨款難兑付,平臺併購方仍是未知數

2022-09-29 11:46

  經濟觀察網  記者  錢玉娟 在過去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里,洋碼頭創始人曾碧波遠程發起了兩場溝通會,來自全球各地的買手們跨越時差上線,定居德國的買手吳笙也在其中。

  首場溝通會發起於8月31日,彼時三百多位買手商家在線,曾碧波發出懇求,「給我點時間,洋碼頭需要點時間,去把問題理順,把資源整合好,給大家一個交代。」

  曾碧波還在這次會上表示,將在9、10月份通過稀釋股權對洋碼頭進行股權重組,之后出售給一個「有流量、有資金、有業務、有品牌的大公司」,從而獲得真金白銀來解決債務問題。

  然而,待到9月24日晚,曾碧波對在線的90多位買手商家解釋稱,原本有一個國資背景且比較慎重的公司,「有將近一個多億的注資,注入洋碼頭」,但在「洋碼頭人去樓空」及買手上門催款等報道見諸電視、報端后,「導致我后面去融資,基本談好的事情,到嘴的鴨子飛了。」

  9月26日,吳笙在接受經濟觀察網記者採訪時,道出了自己的會后感觸,「為什麼總是畫大餅?」在她看來,無論是洋碼頭平臺,還是老闆曾碧波,對於拖欠買手商家的2億元貨款以及3800萬元的保證金,至今給不出一個合理的兑付方案,應對的方式卻有一個,「拖延」。

  信任崩塌,始發於一年前

  曾碧波接受經濟觀察網記者採訪時透露,洽談中的併購方選擇「觀望」洋碼頭,他在第二次溝通會上也如此告訴買手商家們,尤其是交易能否達成的條件,集中在平臺接下來的交易轉化率、收入、交易額以及賣家的經營數字等。

  「主題只有一個,買手趕緊回來,繼續在洋碼頭賣貨。」日本買手葉先生從未接到溝通會的邀請,他從相識且同樣維權的海外買手處拿到了錄音,聽過全部內容后,他説,「開這兩次會議,壓根不是爲了解決近2.5億的債務問題。」

  9月26日晚,葉先生接受經濟觀察網記者採訪時透露,洋碼頭拖欠他19萬貨款「一年了」,爲了催款,他的店鋪在今年1月停止接單,本想借此向平臺表態維權,卻不曾想反被平臺「封殺」。

  「現在連后臺都登錄不上了。」葉先生説,那一刻的他對平臺信任全無。

  今年8月23日,曾碧波發出一封長達5000字的公開信,稱在新冠肺炎疫情的衝擊下,買手的資金結算回籠也受到嚴重影響,用户等待時間拉長后,訂單取消率也比以前更高。除了業務持續下滑,平臺在2021年為回國內資本市場尋求上市,進行了紅籌(海外)架構拆除,以及對跨境業務資金、税務、外管等方面進行了合規化改造,這直接引發在2020年1月D輪融資中入股的新浪微博撤出,而洋碼頭退還了1億元現金,之后加之銀行抽貸8000萬元,使得現金流惡化,平臺經營危機重重。

  外界普遍認為,這一刻引致了買手與洋碼頭平臺間的信任崩塌,實際上,早在一年前甚至更早,買手們就已經感知到了平臺的資金掣肘問題。

  一位新西蘭買手告訴記者,她在2020年底提現時,到賬時間就要接近一個月,「10天變成了半個月,從半個月又延長至三個月,后來竟然是遙遙無期。」據她講述,有不少老買手在2021年初察覺洋碼頭存在資金問題后,早早下架閉店。

  吳笙的店鋪,在去年8月時已被拖欠了超16萬元的貨款,數次聯繫平臺「洋管家」未解決,期間她還給曾碧波發去多條解決提現問題的求助信息,「他從來沒有回覆過。」最后,她選擇停止配合店鋪運營,之后便在去年10月底被洋碼頭工作人員從「奢品服鞋配簽約買手」羣移除。

  也正因如此,吳笙「因禍得福」,她被拖欠的貨款規模不至於「失控」。她給記者截取了一個「接龍」登記信息,其中顯示着洋碼頭上的店鋪名稱、買手名字以及不能提現到賬的具體時間。記者看到,有些買手商家在2021年6月就被不予提現,提現難題大規模出現在2021年10月之后。

  來自澳門的冼先生,去年10月計劃通過洋碼頭在內地發展海淘生意,進駐前還有意對這個運營了十多年的平臺調查了一番,「當時有賣家反映到賬不準時,平臺迴應只是針對違規賣假貨的店鋪。」這一理由加之首頁的明星代言圖,讓冼先生投入10萬元備出了第一批化粧品,只賣了兩個月就發現「沒有一分錢能提現成功」。

  如今,冼先生的商家后臺已經看不到訂單,「全部被清零了」,詢問平臺則被告知「售假清退」。對於上門催款的買手商家,曾碧波曾向記者強調,「帶頭聚眾鬧事的是被平臺清退的產業帶假貨商户」。接受記者採訪的買手們並不否認平臺上存在售假店鋪,「只是少數」,吳笙作為被拖欠貨款、合規經營的歐洲買手之一,發現「售假」之外,洋碼頭拖欠貨款會有各種理由和藉口。

  買手提現,決定權在平臺

  上述新西蘭買手讓記者查看了她的交易賬單,自2021年7月以來,只有數額小於500元的部分訂單提現成功,其余訂單提現狀態均顯示「已提交銀行」。

  冼先生自2021年10月28日發起第一筆提現,「3627.2元,手續費5元,已提交銀行」,之后不同時間發起的十幾個訂單狀態一致,「都提交了銀行」,只有2021年12月16日和22日的最后兩筆,共計1.2萬元的訂單,狀態停留在「處理中」,直至他的訂單被清零,無從查詢。

  上述新西蘭買手講述,多數買手商家在等待提現的過程中,會向洋碼頭運營人員催討貨款,而平臺代表則在羣里通知,「還在經營、數據良好、無詆譭平臺行為的商家,提現超過60-90天的,會優先處理;而已經不再經營,但過往記錄良好,無詆譭平臺行為的商家,會把反饋問題,移交專門負責的部門處理。」之后對於買手商家反饋的問題,不予理睬,若誰繼續在羣里維權,洋碼頭工作人員會直接將羣組解散、再建,而那些急於追款、放棄經營的買手,多與新羣組無緣。

  對於歷史債務,曾碧波從未迴避,除了未給買手商家結算的貨款累計達2億元,還有一筆3800萬元的保證金。吳笙發現,平臺除了將買手的貨款結算賬期拉長,還在2018年初將「0元入駐」規則調整為5000元的保證金,「不止新店,老店還要補繳」。

  吳笙之前的「奢品鞋服」直營老店補繳了保證金,后因貨款拖欠而不及時履約,被平臺移除時,官方不但沒有退還保證金,還讓她新開了一個店鋪,並照例上繳保證金。在她看來,除了佔用貨款蓄起的「資金池」,保證金同樣成為平臺沉澱資金的一個渠道,而今這筆錢也成了洋碼頭待補的窟窿。

  針對資金去向,曾碧波在公開信中稱,自2022年5月起,平臺的資金結算已全面託管,按照跨境平臺的監管要求,放在香港賬户中進行境外結算。

  看過公開信,又認真聽了兩次溝通會后,遠在奧地利、被拖欠了90多萬貨款的買手陳默,覺得曾碧波傳達出的信息關鍵點是:買手商家的訂單交易一旦成功,貨款就會經過結算平臺——萬里匯,進入平臺在支付寶國際託管的賬户中,「即使洋碼頭倒了,我們的貨款在支付寶的賬户上,也是安全的?」

  對此,記者特別向螞蟻集團旗下萬里匯方面加以求證,對方迴應稱,洋碼頭這一海淘網站上的中國用户,若用支付寶付款,付款之后的資金會流入平臺在萬里匯上的備款賬户,而萬里匯會根據洋碼頭發出的指令,再將錢款結算給洋碼頭的指定商家。

  萬里匯方面表示,今年5月在與洋碼頭簽署合作協議后,萬里匯僅是平臺指定的跨境支付通道之一,「無權自行處理和決定洋碼頭備款賬户的資金流向,同時也不掌握每家商户實際的應收明細。」

  一位接近螞蟻集團的人士告訴記者,萬里匯內部也已關注到洋碼頭公司的危機問題,也需要向平臺上的海外買手商家們釐清一個事實,洋碼頭將貨款的「大水池子」放在萬里匯上,它會設有很多不同流向的水龍頭,而「要開哪個水龍頭,資金流向哪里,決定權在洋碼頭。」

  吳笙心里早前雖猜想平臺主導着商家的貨款結算,但一直不敢下判斷,直到今年9月份的幾筆訂單,審覈是「同意結算」,狀態卻一直顯示為「待結算」。儘管合計才幾千塊錢,她還是用微信「轟炸」曾碧波,結果很奏效,結算成功。

  陳默已經無法分辨曾碧波說出的話中,「哪句真,哪句假」。例如,曾碧波不止一次提及螞蟻銀行,「他們(螞蟻銀行)可以提供一些貸款,但也在看數字、履約、訂單取消率等」以及「一些頭部賣家的交易速度會比較好看一點,獲得(螞蟻銀行)融資的能力會更強烈」……為此,記者加以求證,螞蟻銀行方面迴應稱,「我們和洋碼頭之間只有跨境支付(代發)協議,沒有其他合作關係。」

  採訪中,記者還從一位行業人士處獲悉,洋碼頭方面曾與螞蟻集團溝通營銷合作一事,但對方並未對其需求予以迴應。上述行業人士猜想,曾碧波一些表述「失實」背后,或是「爲了活下去的不得已為之」。

  需要提及的是,今年以來全球經濟震盪嚴重,跨境電商平臺面對的不確定性大大增加,「冬天來了,如果平臺真的倒閉,波及的影響面可能更大。」上述行業人士也希望,洋碼頭能度過難關,關鍵要擔負起責任,合法合規地解決好與平臺買手商家間的資金糾紛。

  危機之下,平臺急尋併購

  「不光是債務危機、輿論危機,最大的問題是信任危機。」曾碧波深知洋碼頭當下之急,創業13載的他,與平臺一起經歷着生死劫,他告訴經濟觀察網記者,自己曾收到死亡威脅。

  據曾碧波講述,買手商家上門催款之后,經偵部門不但介入調查,而他自己也被實施邊控。不過,在最近一次的溝通會上,曾碧波向買手商家強調,經偵將在今年年底解除對他的邊控限制,「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我是金融犯罪,沒法立案。」

  從企業查詢平臺天眼查可以看到,與買手商家形成合作協議的主體是上海洋碼頭網絡技術有限公司(下文統稱:上海洋碼頭),而其100%控股股東為洋碼頭(重慶)國際科技有限公司(下文統稱:洋碼頭國際),儘管后者的持股股東中,賽富投資基金以15.14%的持股比例成為最大機構股東,但曾碧波本人卻通過第二機構股東上海羽怡企業管理合夥企業(有限合夥),以及第四機構股東上海熙百企業管理合夥企業(有限合夥),成為這家公司最大的個人持股股東。

  記者通過股權鏈顯示發現,曾碧波是洋碼頭平臺所屬經營主體上海洋碼頭,以及股東洋碼頭國際的最終受益人。即便如此,買手因欠款與洋碼頭對簿公堂,可以起訴的對象只能是經營主體。

  頭部的俄羅斯買手沈雲被洋碼頭拖欠貨款高達650多萬元后,選擇將店鋪在今年2月停播,后請來律師團,要和洋碼頭打官司。

  今年8月中旬,沈雲收到了法院的裁定文書,予以執行「凍結上海洋碼頭網絡技術有限公司名下銀行存款人民幣657.2834萬元,或查封、扣押其相等價值的財產或財產性權益。」

  「起訴的話,我100%贏。」沈雲心里清楚,洋碼頭早就沒有錢了,於是在律師的建議下,走完整個仲裁程序后,她對財產進行了保全。

  曾碧波爲了救急,已經賣房賣車,如今的他「一無所有」,「我現在唯一剩下的東西就是洋碼頭。」他告訴經濟觀察網記者,爲了不讓平臺倒下,近來把大量的時間花在了「搞錢」上。

  在曾碧波看來,平臺發展至今所擁有的,遍佈全球83個國家、數千海外商家和超10萬+的海外代購買手,「是併購方和戰略投資方非常看重(洋碼頭)的。」

  澳盈資本創始人合夥人肖毅有不同看法。他曾在幾年前於跨境電商領域創業,甚至與曾碧波同期獲得過融資。「公司能活到現在,很不容易了。」肖毅創立的海淘平臺如今已經退出市場,他認為,之於海淘平臺來説,若用户增長沒有新的大流量入口,「故事就已經講完了。」

  談及當下投資側對跨境電商平臺的關注點,「核心是日活、月活。」肖毅認為,其次纔是供應鏈、買手資源等,尤其對比行業競品,他覺得,「洋碼頭的模式過時了。」

  採訪中,跨境行業專家魯泓海感慨,納入阿里麾下的考拉海購,即便有流量依靠「都走下坡路」,而在第二梯隊的跨境進口公司「不轉型,只能死得很慘。」

  魯泓海始終相信一句話,市場是不可逆的,他認為跨境進口的輝煌時代正在結束,多數跨境平臺都在「All in 出海」。

  尋找好的跨境出海項目,這也是順福資本創始人李明順當下較為專注的投資方向。轉型做投資的六七年時間里,洋碼頭這個平臺從未引得李明順的關注,他認為其模式與產業趨勢背離。「中國一直是世界工廠。」他以標品為例説到,中國供應鏈能力愈發增強,留給進口的空間越來越小。

  李明順與魯泓海同時提及了一家跨境平臺——行雲集團,都已經從單純的進口生意轉型,佈局品牌出海相關。而將目光落到融資7輪,總計規模達10.8億元人民幣的洋碼頭身上,「上市擱淺,還是個不賺錢的小生意。」魯泓海認為,目前洋碼頭只有被收購的命運。

  命運未知,買手在「逃離」

  2021年初,洋碼頭曾估值40億元人民幣,曾碧波向記者透露,去年底時還曾融過一輪,「未披露」,當時的錢主要用於結算資金的第三方託管,他的解釋是,「要注入資金進去周轉。」

  回顧公司的發展進程,曾碧波坦言,不僅要與垂類的獨立跨境進口平臺競爭,還要應對天貓國際、京東國際等孕育自電商巨頭的對手,洋碼頭曾大規模進行廣告投放、優惠券補貼,「2016年-2017年兩年出現了深度虧損」,甚至在2018年「沒有任何流量入口」。

  據曾碧波講述,洋碼頭曾嘗試微信小程序,發現小程序是鏈接工具,沒有流量;在公眾號做了很多投放,用户基本上不跳轉、不轉化,也沒有流量。三年「血虧」近10個億的洋碼頭,在行業競爭格局里越跑越慢,2018年,網易考拉躍居至中國跨境電商市場份額榜首,「后來者」天貓國際、京東國際都超過洋碼頭,位居第一梯隊。

  打擊更大的是,阿里於2019年全資收購網易考拉,一舉拿下了跨境電商行業市場的半壁江山,直接讓洋碼頭這位「海淘元老」,逐漸淡出大眾視野。在流量戰初期失利后,曾碧波看到了直播帶貨的風口,平臺在2019年與抖音進行海淘直播及達人網紅合作,流量成本較低,「人力成本(研發)不需要再投入時,就進入收割期。」

  此舉讓洋碼頭在2019年、2020年兩年,平臺累計盈利了5000多萬元。葉先生曾在洋碼頭2019年年會上,與曾碧波打過照面,彼時這位企業家風光無限,平臺更是接連迎來新融資,2020年1月獲得新浪微博數億元D輪融資的同時,還有抖音紅人「牛肉哥」投注1億元,入股洋碼頭。

  不過,在平臺的發展過程中,曾碧波向經濟觀察網記者坦言,「個人存在一些判斷失誤」,他透露股東方不看好海外上市,加之「寺庫在美股的表現,讓我們很灰心」,於是洋碼頭選擇了一條回國上市之路。為此,它在2021年經歷了一系列「折騰」,「一下子喘不過氣來了。」曾碧波一語雙關,彼時令他未料想到的是,平臺電商面臨證監會等監管層更為嚴格的監管、審查,這讓洋碼頭的上市夢碎。

  如今2億多債務引起的市場「風暴」,在曾碧波看來,還不可以把洋碼頭壓倒,「倒下,就會滿地雞毛。」他引出了洋碼頭的業務資源、品牌、系統,以及產業上下游資源,「我們的免税新零售戰略和海淘直播業務,都是國內跨境電商的稀缺業務。」

  曾碧波覺得,上述特色業務是如今天貓國際、京東國際等巨頭們「沒法做好的」,而今洋碼頭正處於一個關鍵的時間窗口,「併購給大的上市公司平臺」。不過,現實之下,他也不敢奢望40億元的高估值,「可能面臨一個很低的估值,但談不上賤賣。」

  近來,吳笙、陳默等歐洲買手們,在維權羣里常常討論着可能的併購方,「一旦接盤了洋碼頭,先保證讓我們拿回貨款,再考慮在平臺上繼續經營。」吳笙也會擔憂,曾碧波在溝通會上講到在洽談的併購方有四五個,「或許是挽留買手,為讓大家回去繼續經營而拋出的煙霧彈。」

  陳默在今年9月就停掉了店鋪運營,而吳笙雖然仍在開播,卻「沒有訂單」,她去頭部幾個買手店鋪詢問情況,有的直接回復「暫時不播了」,有些則以「暫時沒貨」或「全部售完」為由不進行任何交易了。

  葉先生和陳默十分堅決,他們均表示,在平臺未兑付貨款前,不會再運營。葉先生覺得,「回去就是填坑」,沈雲就吃了這個虧。

  今年8月,曾碧波曾主動找到沈雲,説服其在9月回平臺直播兩場,會給予流量扶持。沈雲提出了先結算100萬元的歷史貨款,「斡旋」之下,曾碧波答應並兑現了這個要求。可沈雲發現,兩場直播的GMV是28萬元,刨除平臺佣金和提現的手續費,最終她的賬户卻只是「手動」入賬了20萬。

  這場「交易」后,她明確説到,「不播了」。如今,沈雲早已轉戰抖音短視頻平臺,自己做起了直播帶貨。而記者對話吳笙、陳默之后發現,不少歐洲買手商家「轉站」得物,或者在個人的微信上做起了私域運營。

  停止運營以「逃離」洋碼頭的葉先生,至今沒有再尋新陣地,他在做海淘生意的這幾年里,逐漸意識到「紅利期后,產業在過熱期會衍生出假貨,導致劣幣驅逐良幣」。葉先生告訴記者,海淘行業的利潤已經被打回到了正常零售終端的水平。

  「我們只能想辦法提高資金周轉率來提高利潤,但這關鍵的一環被平臺掐住。」等待欠款兑付過程中的葉先生,已經深切地體會到,洋碼頭這樣的平臺為提高資金使用率,不惜佔用商家貨款,「這是短視的平臺和求生存的賣家間,不可忽視的主要矛盾點。」

  (受訪對象要求,文中吳笙、陳默、沈云爲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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