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蒂·納什： 服勤六十五年

    86歲的貝蒂·納什正在服勤（圖左為她年輕時穿空乘制服的照片）。   圖源：美國航空公司的臉書

    ■ 曹洪瑞

    86歲的美國航空公司空乘員貝蒂·納什於上個月獲吉尼斯世界紀錄認證成為世界上服勤時間最長、年紀最長的空乘人員。

    少時夢想

    貝蒂·納什回憶到：「從我第一次乘坐飛機開始，我就想成為一名空姐了。記得那年我十六歲，我和我的媽媽坐在華盛頓羅納德·里根國家機場的一個綠皮沙發上。這時，環球航空公司的機組人員來了，飛行員和空姐走過大廳，那個時候我心想：‘天吶！’這就是我想要的。」自此，這位來自弗吉尼亞州馬納薩斯的少女心中埋下了成為空乘的夢想的種子。

    納什從未偏離她的夢想，在大學畢業之后，她就申請了一份空姐的工作。1957年11月4日，21歲的納什從東方航空公司的培訓中脫穎而出，並接下了該公司的工作邀請，開啟了她的航空之旅，推着飲料車給乘客發放安全手冊。一切都像她夢想中的那樣。

    從那時起，她為無數的乘客提供服務，在三萬英尺的高空中與世界分享她富有親和力而明媚的微笑，在經歷了多次公司的兼併和收購，她最后進入美國航空公司。

    變化、適應、熱愛

    在貝蒂·納什服勤的六十余年中，航空界發生了很多變化。

    外貌上,空姐的「美麗形象」是由航空公司統一塑造的。

    當時的航空業要求十分嚴格，女性必須單身，也必須有一定的身高和體重。他們在每次飛行前會例行稱重。

    貝蒂·納什回憶到：「如果體重過重，他們會把你從工資單上剔除！或者會給你一個星期左右的時間來減肥……他們還把你帶到美容院，把你的頭發全部剪掉，拔掉你的眉毛。」當時，人們把這個叫作「魅力學堂」。

    如今，儘管美國不再對身高或體重進行強制規定，但航空公司仍然對服飾進行了規定。納什也經歷了好幾輪空乘制服的變化：剛開始工作時，她的制服非常保守；之后航空公司推出了一套皇室藍的制服，還配了帽子，但這套制服只推行了一年；到了20世紀70年代，制服開始採用大膽的顏色，推行連體褲、短裙等，「有段時間我們的制服甚至是緊身超短褲、搖擺靴和一件高領襯衫」，但之后逐漸恢復正常。

    餐飲上，她第一次飛行時，飛機還是一個奢侈的地方，機艙內部幾乎洋溢着假期的氛圍。每次飛行都是參加一次精緻的空中派對——每個人都盛裝打扮，享受盛在精緻瓷器上的龍蝦大餐。納什説：「當時我必須更努力地工作，因為我們提供的是大號餐盤，而且我是飛機上的唯一空乘，我必須照顧到每個人。」

    如今，航空業逐漸發達，連接各地的航線也不斷開啟，越來越多的短途旅程也開始運營。儘管現在飛機上提供的餐食已經改變，不再提供大餐盤或為幾十號人提供全餐，但她的工作量仍然很大，她需要為數百人提供飲料。無論怎樣變化，納什同樣熱愛這份工作。她補充到，「我熱愛我的乘客，我也瞭解我的乘客，我知道他們想要什麼。航空公司認為名望很重要，但我認為乘客的需求更重要。」

    儘管她現在處於86歲的高齡，但她仍然精力充沛，熱情飽滿，每次在乘客登機時，她都會與他們打招呼，之后便忙着為乘客提供他們選擇的飲料。這種精力與熱情很少能在比她小60歲的機組人員身上看到。

    技術上，納什回憶，原來的機票是手寫的，乘客在登機時支付12美元就能開始旅行；所有的航班時刻表都是用粉筆寫在黑板上的；所有的手冊和條例都是印刷成冊的。

    如今，機票是印刷打印的；所有的航空公告均用電子屏幕呈現給各位乘客；美國航空是第一家用平板電腦取代所有紙質手冊的美國航空公司。對納什來説，這確實是一個巨大的調整，也是個巨大的挑戰。

    她承認自己不太懂這些高科技，為此她還曾思考「留下還是離開，但即使‘我有可能要退休了’的想法，當我又到實際工作中時，‘退休我做不到’的想法又湧上心頭。航空公司不斷發展進步，那我必須同公司一起進步。」

    在過去的六十余年中，儘管航空業發生了很多變化，但有一件事始終都沒改變：當乘客登機時，空乘人員會以熱情友好的笑容迎接。當被問及空姐是否會為科技所取代時，她笑着説：「不會的，每個人都想得到一點愛。人們需要這種人際互動。」在她執勤整理機艙時，她會與一些常客聊天，為機艙增添一點笑聲。這些笑聲也是她如此堅定她答案的原因。

    她雖然可以自由地選擇她喜歡的航線，但在她職業生涯的大部分時間里，一直往返於「紐約-波士頓-華盛頓」。這是因為這樣她每晚都可以回家照顧殘障的兒子。

    納什最出名的是她的「熱情好客」，她會「微笑迎接每一位乘客」。她説，她長期的職業生涯意味着她能夠結識新朋友，並在世界各地傳播善意。「這是一個完美的職業。我可以把我的愛散播出去……我也非常喜歡與各位乘客談話。」各位乘客也對她印象深刻，好評如潮：「她很暖心，她記得你的名字，記得昨天甚至上個月你們之間的談話。」

    她的笑臉，就像是她驕傲的徽章，但是已經工作60余年的她並沒有跡象要停止飛行，她説：「只要我還康健，還有能力，那為什麼不繼續工作呢？這份工作仍超有趣。另外，我還過了我職業生涯的60周年紀念，跟伊麗莎白女王一樣。」

    （作者系北京第二外國語學院英語學院外國語言學及應用語言學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