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长制药：花钱买学历还没平息，高额销售费用又遭质疑

5月，对步长制药（603858.SH）来说，是备受煎熬的一个月。月初，公司被爆出董事长赵涛斥资650万美金为其女儿上斯坦福大学，随后公司收到上交所对其年报的问询函，主要涉及公司高销售费用、高毛利率、存货跌价是否合理、公司核心产品丹红注射液产品质量在内的13个问题。

5月21日晚间，步长制药对问询函进行了回复，其中最值得关注的就是关于高额销售费用的回复和丹红注射液质量的相关回复。

关于高额销售费用的回复

《问询函回复公告》中指出，公司销售费用中占比超过90%的市场、学术推广费及咨询费。其中2018年，公司市场活动费用支出31.24亿元，市场调研费用支出15.16亿元，学术活动费用支出17.87亿元，学术交流费用支出10.58亿元，其他费用9246万元。

最值得注意的就是17.88亿元的学术活动费，若按100万元/场学术推广大会计算，足够公司开1700场学术推广会，约等于每天5-6场会议；或者公司以高额出场费邀请相关专家进行学术推广，两种可能均令人质疑。同理，其他费用的解释同样无法深究。

在做出解释的同时，《问询函回复公告》将步长制药与部分上市公司做出了对比：

（资料来源：公司公告）

但细心者会发现，公司在销售费用的对比上，选择的标的同回复函里其他的对比标的不同，其中上海医药主要从事医药流通；恒瑞医药、复星医药、灵康药业主要从事化学药或创新药的研发、生产与销售；而步长制药主要从事中成药，所以对比性较弱。另外，灵康药业、大理药业均收到了交易所发出的问询函。

此外，步长制药给出的对比公司的市场推广费口径已全部统一，均包括了广告宣传费、差旅费（不包括运输费）及市场维护费。从整理数据来看，步长制药的市场推广费最高。

（数据来源：各公司年报附注）

从步长制药的回复函中，公司前部分的对比公司均为以上几家，因此通过以上这几家企业的销售费用及市场推广费用看，步长制药市场推广费占公司销售费用的95.66%，高于可对比公司的市场平均值，因此其表示公司市场推广费属于合理一说显然存在重大的错误。

关于丹红注射液相关回复

丹红注射液是公司主要的产品之一，主要由公司子公司山东丹红制药有限公司生产。丹红注射液由丹参、红花组方而成，具有活血化瘀，通脉舒络功效。用于瘀血闭阻所致的胸痹及中风，证见：胸痛，胸闷，心悸，口眼歪斜，言语蹇涩，肢体麻木，活动不利等症；冠心病、心绞痛、心肌梗塞，瘀血型肺心病，缺血性脑病、脑血栓。

《问询函回复公告》中披露了丹红注射液近三年的销售情况，其中，2016年丹红注射液合计销售额43.52亿元，占当年营收123.31亿元的35.29%；2017年丹红注射液合计销售金额44.00亿元，占当年营收138.64亿元的31.74%；2018年丹红注射液合计销售额32.87亿元，占当年营收136.65亿元的24.05%。

（资料来源：公司公告）

同时，公司持续对丹红注射液进行全生命周期的研究，包括但不限于丹红注射液质量再评价研究、丹红注射液安全性研究、丹红注射液有效性研究等。

但是，中药注射液作为时代的产物，药效存在较大的不确定性，因此该产物很可能退出历史舞台。

上世纪50年代，中国缺少西药的生产和研发能力，特殊时期研制了中药注射剂，70年代获得大发展大扩军。整体中药注射剂大多数品种都获批于1985年之前，临床有效性数据、安全性数据严重不足。全国药品不良反应监测网建成以后，中药注射剂立马成为重要监测对象。

2015年全国药品不良反应监测网络收到《药品不良反应/事件报告表》139.8万份，其中，中药注射剂报告12.7万例次，占比9.08%；中药注射剂事件中包括严重报告9798例次，占比7.7%。

2017 年《药品不良反应/事件报告》中涉及怀疑药品 157.1 万例次，其中中药占 16.1%，约25.29万例次；严重不良反应/事件报告涉及怀疑药品 16.1 万例次，其中中药占 10.6%，约1.71万次。

（资料来源：药品不良反应报告）

中药注射液严重不良反应增多，使得国家开始关注并限制中药注射液的使用。

2017年2月23日，人社部正式印发《2017版国家医保目录》，并指出，包括鱼腥草在内的 26 种中药注射剂限二级及以上医疗机构使用。其中丹红注射液名列其中，具体名单如下：

（资料来源：网络）

2018年4月28日，国家药监局发布公告，对参麦注射液说明书增加警示语，并对【不良反应】【禁忌】【注意事项】等项进行修订；5月29日，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继续发文，要求修订柴胡注射液说明书；6月28日，清开灵注射液也被要求修改说明书。

作为中药，尤其是中药注射液，药理不明和不良反应并不明确，所以国家药监局也在积极看展中药注射液再评价工作。

2017年2月27日，食药监局局长毕井泉提出要启动中药注射剂药品安全性、有效性再评价工作。同年10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深化审评审批制度改革鼓励药品医疗器械创新的意见》，食药监总局将对已上市药品注射剂进行再评价，力争用5至10年时间基本完成。

2018年7月6日，全国药品监管工作会召开，国家药监局局长焦红对下半年工作做具体部署时明确，将启动药品注射剂再评价工作，

虽然药监局频频发声，但至今并未有中药再评价工作启动的消息。因此，在如今严格的监管下，如果中药注射液再评价迟迟不开展，中药注射液或将退出历史舞台。而作为步长的重要收入来源之一的丹红注射液，后续销量也不容乐观。

值得一提的是，2018年公司商誉账面价值50.11亿元，占总资产比例的25%，主要为2015年收购通化谷红只要和吉林步长制药形成的，对应的商誉分别为18.36亿元和31.61亿元，而公司并未计提减值准备。

回复函显示，2017年和2018年公司收购的吉林步长制药连续两年净利润不达预期值，但是公司却认为该部分商誉不需要减值。

（资料来源：公司公告）

由此可见，公司对资产减值并不谨慎。

总结

步长制药作为中成药的一员，其主要产品主要集中在心脑血管、其他、妇科以及泌尿领域，由于不少中成药目前尚无具体的不良反应，因此在推广方面难度较大，这也是中成药销售费用一般都较高的原因，但是公司的销售费用有90%多均为市场推广费用，同其他中成药相比，公司市场推广费用非常不合理；此外，公司的主要产品之一丹红注射液为中药注射液，目前国家对这块用药打压明显，因此，公司该部分的产品收入有可能大幅下降；此外需要注意公司商誉高达50.11亿元，且从未计提资产减值，而收购的吉林步长连续两年业绩低于预测，公司依旧认为不需要计提资产减值。显然公司此举有故意做大利润的嫌疑。